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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戎马书生——缅怀书画家吕迈先生

        作者:吕月明2025-03-23 00:24:25 来源:美术报

          胞兄吕迈(1925年7月1日—2017年10月9日),我的大哥。曾任中国书法家协会首届理事,浙江省书法家协会首届、第二届驻会副主席兼秘书长,浙江画院画师,西泠印社社员。

          他从小喜爱书画篆刻,私淑齐白石,后得陈大羽、肖娴先生指导,长于书画木刻诗词。先后在沈阳、杭州等地举办过个人书画展,其作品入选全国第一届、第二届书法、篆刻作品展。1993年杭州电视台拍过《吕迈画鸡》专题片。

          大哥虽然成就不凡,但他却十分谦虚。总认为自己只是一位“戎马书生”。他的许多书画作品中都有“戎马书生”印章。方寸之印,也涵盖了他一生几十年的军旅、艺术生涯。说他“戎马”其诗曰:“十九从戎壮别家,扛枪阔步走天涯……”最初入伍是在苏北黄花塘(今江苏省盱眙县境内)新四军军部。刚去的时候分配在军人诊所,叫“三分所”,专为前线伤员抢险救医。

          不久领导看他有书画才艺,就叫他做政治宣传工作,并进入“抗大”美术系学习。白天学习,晚上到前线采访,回来再将前方的新闻、战果编辑成说唱、漫画等,向前线战士和群众宣传,鼓舞士气。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他随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第三师抗美援朝,住安东(现叫丹东)做新闻记者工作。经常冒着寒风、鹅毛大雪过鸭绿江,在战场上拍摄我国志愿军跟敌军拼搏的照片,夜晚在山洞里、战壕里跟战士们交谈……他的作品都取材于战火纷飞的“上甘岭”。有《守卫祖国海防》、《铁杆僚机》、《英雄的阵地》等作,获全军一等奖,曾有“军中一旅”之誉,那时的笔名叫“旅迈”(1966年改正吕迈)。

          说他是书生,还得从其幼年说起,他的读书过程非同一般,主要得益于外公张耀忠(字汉臣)先生的悉心培养。我父早逝后,大哥就在外公家长大。外公在当地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知识分子,在自家办了一个学馆,自任教师。

          吕迈于1939年考取淮南艺术专科学校美术系,和亚明等同学一起跟程亚君老师学习绘画、木刻,毕业后参加了新四军,称得上是一介书生。

          几十年的戎马生涯,他都是以毛笔、刻刀为武器,跟凶恶的敌人拼搏战斗。其诗曰:“炮火连天赴战场,连长授我小马枪,马枪高举对天誓,不败东洋不返乡。”抗日战争和朝鲜战争胜利后,他常住杭州、南京。在华东军区第三野战军空军政治部、文化部美术队继续搞文学艺术、政治宣传工作。在南京,我看到他们每个办公室都架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木刻板,用木刻刀在板上刻成小画,再印成“连环画”,宣传解放后军民团结如一家,齐心合力搞社会主义建设取得的巨大成就。

          1961年初至1962年底在他北京空军学院政治系,读书二年。1978年转业到浙江省文联,和沙孟海等人主办创建“浙江省书法家协会”、“浙江省老年书画协会”。时任浙江美术学院(现中国美术学院)院长莫朴评他为“诗、书、画、印四全者,中国现代画鸡大王。”其诗曰:“戎装脱却卧西溪,半亩方田独自犁,竹菊梅兰随意种,老夫听惯五更鸡。”

          大哥既是才子,又是孝子。父亲去世后,他懂得母亲带五个孩子生活艰辛,日子难熬,他是长子,对母亲言听计从,跟母亲讲话轻声细语,为我们弟妹做了表率。

          他不仅孝敬母亲,对家中弟妹及晚辈也很关心。以前家中贫穷,他常寄衣物用品回家。

          大哥对我恩重如山,我的个人成长,与他的关心和支持是分不开的。小学二年,中学六年我都在县城就读,开支很大,整整八年,每月的费用都定期到位。上小学时,他叫我写个每月生活费用计划,我算来算去,每月不到10元,结果他每月寄13元,初中15元,高中20元,寒假过年30元,那时中学伙食费6.6元/月,我每月都有结余。在校吃不饱,晚上还可以外出买点零食充饥。当时他自己家并不富裕,四个孩子,二位老人(母亲和岳母)共八口人,生活很节俭。

          几十年后的今天,与同学、同龄人相比我的身体较硬朗,深知得益于当年未受严重饥饿的折磨,为此不禁挥泪向大哥致谢。“少壮扛枪抗美歼日寇,耄耋泼墨画鸡作梅兰。”

          亲爱的大哥,你是我们吕氏家族的师表,我们永远怀念你!谨以此文纪念吕迈诞辰100周年。

          (作者系江苏省淮安市金湖县教师进修学校退休教师,吕迈的嫡亲弟弟,今年8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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