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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尼罗河畔到黄浦江滨的时空穿越

        作者:金懿诺2024-09-13 08:43:07 来源:中国艺术报

            (1/2)彩绘人形棺 古埃及后期(公元前664年—公元前332年)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2/2)青铜猫坐像 古埃及后期(公元前664年—公元前332年) 萨卡拉出土 埃及国家博物馆藏

            中国美术家网--让艺术体现价值

          从尼罗河畔到黄浦江滨的时空穿越

          ——上海博物馆“金字塔之巅:古埃及文明大展”侧记


            作为亚洲最高等级的古埃及文物出境展,正在上海博物馆呈现的“金字塔之巅:古埃及文明大展”在总面积3000平方米的展陈空间里展出了492组共788件来自埃及国家博物馆、马尼亚尔宫博物馆、卢克索博物馆等埃及重点博物馆的文物,其中超过95%是首次在亚洲展出。展览从“法老的国度”(通史角度)、“萨卡拉的秘密”(专题角度)和“图坦卡蒙的时代”(专题角度)3个板块展开一部浓缩的埃及文明史。展览也将打破编年史视角,从古埃及人的宇宙观、宗教信仰、文字书写、工匠技艺等不同角度带领观众“神游”古埃及人的日常生活与精神世界。


            法老国度里“复活”的日常

            提到古埃及文物,人们脑海中闪过的多与木乃伊、国王的雕像、金面具有关,而古埃及人的衣食住行是如何的?他们是否有宠物?诸多问题也都能在此次展览中找到答案。

            埃赫纳吞及家人浮雕是我们教科书上的“熟面孔”。埃赫纳吞是古埃及历史上最具争议的统治者,在其在位的第四年,他将自己由阿蒙荷太普四世更名为埃赫纳吞,由此开创了对“阿吞神”的崇拜,也正因此,在他死后不久,他的雕像被毁,名字没有收录到任何王表之中,直到19世纪20年代初,随着象形文字破译,他的名字才重见天日。埃赫纳吞及家人浮雕展示了他与妻女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浮雕上国王夫妇正为阿吞神献上供品,国王埃赫纳吞位于画面中间,头顶象征上埃及的白冠,上面装饰有圣蛇,腰上围着褶裙,穿着凉鞋。他的王后纳芙蒂蒂头戴包住头发的卡阿特头饰,身穿薄纱长袍跟在他身后。他们的长女梅里塔吞梳着公主发型尾随其后。阿吞神与其他神祇不同之处在于并没有具体形象,在这件浮雕中表现为光芒万丈的阳光。光线末端是一只只手,让浮雕中的王室一家沐浴在阿吞神的照拂之中。

            展览还展出了许多鲜见的王室首饰。首饰在古埃及具有全民性的影响力,从早王朝时期到希腊罗马时代,不同年龄、阶层的古埃及人都喜欢佩戴、展示、交换首饰,其精美的工艺和源自自然主义奇思妙想的创意让人惊叹不已。费昂斯串珠出土于阿玛尔纳王宫附近,可能是属于国王埃赫纳吞的某位女眷的。睡莲一直是古埃及艺术中最常见的植物元素之一,也与太阳、再生有着密切的关系,有着生生不息的寓意。整串项圈由从细到宽的6层珠串组成,五彩斑斓的珠串表现了不同形状的睡莲。项圈两端以三角形黄、白、蓝、绿的睡莲花朵作为装饰,项圈设计来自于珠宝工匠对自然世界的仔细观察,从色彩选择、形态特征和排列规律来表现睡莲这一源自尼罗河最常见的植物花叶。


            直击最新考古现场

            展览还复刻了一个“考古现场”。2020年,萨卡拉的考古新发现,也是当年“世界十大考古发现”之一。展览的第二板块“萨卡拉的秘密”呈现了400余件文物,成为此次特展文物最多的一个展厅。

            距离开罗约30公里的萨卡拉是古埃及大型皇家墓地。萨卡拉的考古新发现包括修建于公元前600年的猫女神神庙遗址、猫木乃伊以及大量彩绘木棺等文物遗存,这些文物均出土于萨卡拉梯形金字塔北边,靠近猫女神巴斯泰特神庙,年代大约为古埃及第二十六王朝(公元前664年—公元前525年)或更晚。

            这些新发现不仅揭示了古埃及的丧葬习俗和宗教信仰,还展现了古埃及社会和文化的重要性。由于古埃及后期战乱动荡、外族入侵,使得人们对魔法和巫术信仰、神圣动物崇拜风靡一时。人们饲养、宰杀这些特定神灵的动物,制成木乃伊后再进行售卖,作为献给神的供奉或还原物。如同古埃及对艺术有着近乎严苛的“标准化”,这些动物木乃伊也有着“标准化”的姿势。名为“由木头和石膏做成的牛犊”就呈现了牛木乃伊特有的斯芬克斯式姿势。看似是一尊牛形雕塑,其实这尊雕塑内部包含了一头牛犊的身体。牛在古埃及宗教信仰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在所有牛形神祇中,孟菲斯的神牛阿匹斯最具有代表性。

            该板块中最具人气的当属猫神与猫神庙了。在古埃及遥远的岁月里,猫神巴斯泰特被视为守护与灵性的象征,被看作是太阳神“拉”的女儿。展览展出的“苗条”青铜猫坐像,以传神的瞬间捕捉到了埃及猫高贵、优雅的身姿。只见它挺直了背部,前爪并立身前,尾巴从身后绕到爪侧,微微翘起的尾巴尖有着一股动势,仿佛闭目养神后的某一刻,猫神即将附体。这种经典造型与古埃及文字中表示“猫”的象形符号惟妙惟肖。古埃及出土了大量这样的巴斯泰特猫的青铜坐像,一般以失蜡法铸造,雕像内部中空,猫的耳鼻、脖颈处以真金装饰或涂刷,胸前的吊坠上刻着象征符号或者咒语铭文。

            彩绘人形棺是此次展览的一大看点。尽管棺内的木乃伊没有出境,但是这次人形棺完全复刻了埃及国家博物馆的展览现场,上博在人形棺上还加设了一个绘满纹饰的穹顶,古埃及人相信这个穹顶可以让逝者获得永生。人形棺是古埃及中王国晚期常见的棺椁形制,萨卡拉出土了近千个窖藏的彩棺。它们也是中高等级木棺的代表,据传这些彩棺的主人可能是猫神的信徒。展出的带底座彩绘人形棺也被称为“绿脸棺”,是此次展览中首批到达上海的文物之一,也是近年埃及萨卡拉考古遗址出土的文物之一。其面部呈现出的绿色象征着传说中死而复生的奥塞里斯,同时也代表着泛滥的尼罗河。通过这些彩绘木棺、动物木乃伊和雕像,观众不仅能了解古埃及人对宗教的信仰,更从中看到了古埃及人对生活的看法和与自然界的关系。

           

            两个文明古国的对话

            中国与埃及同为文明古国,今年恰逢中埃建立全面战略伙伴关系10周年和“中埃伙伴年”,正如展览首席策展人、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教授颜海英所说:“两大古文明犹如‘同族同源的兄弟手足’,思维何其相似、情感如此相通。古代中国和古代埃及都是农耕文化、大河文化,相似相通之处较多。宏观而言,有‘天人合一、祈福来世’的宇宙观、哲学信仰,都追求‘大一统’的国家秩序,喜爱与自然和谐相处;微观而言,文化和艺术成就亦相映成趣,中国人看古埃及文物,能产生强烈共鸣。”因此将两个文明古国之间进行横向比较所形成的对话就成为了展览的另一个看点。

            展览将古埃及和古代中国的铜镜一起展出,两者形制虽有差别,但都用来照面;汉代的金缕玉衣与古埃及的木乃伊都反映了对永生的追求,而中国与古埃及真正的“对话”可能还来自晚清大臣端方对古埃及文物的收藏和研究。这位官至直隶总督、北洋大臣的金石学家于1906年作为清朝五大臣之一出洋考察,在回国途中经过埃及开罗并停留了一天。由于当时埃及对文物管理不善,端方经人指点在开罗购买了一批古埃及文物,其中包括3具人形木棺和约450块石碑,这些文物后来都收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件彩绘镀金的人形木乃伊木棺,属于托勒密时期的风格。端方购藏的古埃及石碑年代跨度达3000多年,从古王国时期到科普特时期,石碑文字包含圣书体、世俗体、希腊文和拉丁文,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1956年,中国与埃及建交,北京图书馆将12件端方所拓古埃及碑文赠送给埃及图书馆,这些拓片成为研究古埃及文化的重要资料。端方的收藏也兴起了一股晚清“埃及风”,在砚台上以古埃及文字、埃及人物为装饰。展览也展出了端方回国后用中国金石学的方法所把玩的古埃及石碑,他为这些碑做复制品,再进行拓印,并把拓片分送给友人,在上面题字,后来端方还模仿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和石碑上的画,模仿古埃及风格来画汉砖上的画像,堪称“最早的文创周边”。端方的收藏和研究不仅促进了中埃文化交流,也为中国对古埃及文明的研究奠定了基础。

            在古埃及石碑中,另一件具有代表性的是石灰岩彩绘碑,是一件描绘了近30人的小型供奉石碑,被认为是中王国时期共用石碑的案例。石碑主人的家庭成员有时也包含了石碑主人的同僚和仆人。这个石碑左侧、右侧和上侧围绕红色、绿色、白色相间的埃及式装饰,底部是象征大地的红色与黑色条带。石碑分为四层,人物大小和雕刻的质量与人物重要性有关。第一层是石碑的拥有者凯伊和他的妻子,丈夫舒服地坐在有靠垫的椅子上,妻子跪坐一旁轻嗅睡莲,两侧放满了面包、肉类等食物,他们的孩子绕膝而坐。下层是凯伊的父母,从铭文上看当时埃及人在圣城阿拜多斯组织朝圣活动,以求得神明的保护。

            从尼罗河畔到长江出海口的黄浦江畔,借由“金字塔之巅:古埃及文明大展”,让我们在大河文明、两个古国文明中徜徉,体验一次跨越时空的对话,邂逅一场穿越千年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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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静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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