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强 《春暖》 148cm×84cm 1982年
欣闻马国强先生在人民美术出版社的“大红袍”画集付梓出版，我非常高兴。当看到这本大气、厚重的画册时，我一下子被震住了，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推搡着我一定要写点什么，想来这应该是受到马国强绘画内蕴外化的影响。毋庸置疑，如此重量级的画集，在河南乃至全国画坛都是少有的，其学术权威性和影响力可见一斑。
笔墨灵性与生命灵性的共鸣
提及人物画，首先不得不重新审视笔墨生命这一深刻主题。古往今来，中国经典人物画中的笔墨变化往往都与人物的生命紧密相连，以笔墨的灵性映射生命的灵性，两者共情共鸣，从而达到以笔墨诠释生命的存在及其意义。以此观马国强的人物画，他以浑厚酣畅、圆融无碍之笔墨展现不同人物的形态、性格与气质，生动多姿又和谐统一，淋漓尽致地演绎了生命之美。我们可从以下几点去深入体会：
其一，笔墨美。这里主要讨论的是笔墨的“精神力”所带来的审美体验，就是说，马国强人物画的笔墨蕴藏着信仰和力量。他运用笔墨时，善以中锋表现人物的俊拔刚健，用侧锋表现人物的飘逸柔美；善以浓墨表现人物的厚重沉稳，用淡墨表现人物的纵逸洒脱；在力度把握上恰到好处，得心应手，轻松自如，将人物的喜怒哀乐与悲欢离合等情感状态鲜活地展现出来。深入去看，马国强绘写劳动者，致敬新时代，由此彰显的人格力量与人文精神，正是其笔墨的魅力所在。
其二，形式美。我们看马国强的人物画，其笔墨的运行呈现出十分活跃的节奏和韵律，具有强烈的形式美感，在很大程度上丰富、增强了画面的艺术表现力。记得十多年前我曾在赏评马国强绘画的文章中谈到，他人物画的用线可称之为“马家线”，今天看来他对水墨的运用也已上升到旁人难及的高度，俨然已成了“马家样”，也就是说，其人物画笔墨形式的审美性表现已自成一派。
其三，意境美。马国强在运用笔墨时，能够结合画意，将自己的情感、思考与生命力融入画面，由此其“笔象”“墨象”共同构建出画面的“意象”， 使人产生丰富的联想和想象，形成特定意境。他的画中，笔墨不仅是工具材料，还是内容的本体、形式的要素，更是文化与精神外化的载体，这显然已超越了物质层面，触及艺术的本质与灵魂。
色彩的诗性构建
中国传统写意人物画中的色彩常常被我们所忽略，其主要原因可能是传统国画人物强调水墨写意性和黑白灰表现而淡化色彩处理。我们不妨来看看马国强人物画中的色彩。纵观其画，尤其是近些年，他在色彩运用上，在继承写意人物传统色彩语言的同时，也吸收了中国民间绘画色彩以及西方绘画色彩的营养成分，尝试打破传统界限，已逐渐创造出一种新的色彩表现形式。
今天看来，这种新的色彩表现形式亦有着丰富的内涵。他的用色不仅具有情感表达的能力，且具有象征意义，还富于诗意表达。也就是说，马国强绘画的色彩经由“诗意”描绘，通过“诗写”生发出力量。这是色彩的诗化表达所产生的力量，展现出诗一般的美感，使生命富于诗性色彩。我们从其近作能充分感受到这一点。这种“诗性色彩”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民族性色彩的诗化表达。马国强非常注重色彩的民族性审美。特别是他近几年的作品，画中色彩鲜亮而纯净，明显加入了民族民间色彩文化与主观情感的思考。这使他的画弥散着强烈深沉的抒情和质朴敦厚的诗意。这一色彩的诗性表达在传统的、民族的色彩体系中孕育并不断生长，展现出强大的生命力和鲜明的个性风格。
二是原乡的色彩诗学。马国强绘画的色彩不是简单的自然色，而是凝练的精神色源——浓郁的“乡情”色彩。其颜色源于人们对“原乡”中生长的理想与信念，人们的文化记忆里充满了诗意的想象。观其画，水与墨、墨与色、色与光的相融共生，带你走进一个色彩、情感与诗意共鸣的精神世界。
生活之道与民本情怀
从现实意义上讲，人物画艺术创作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最终还是要回归生活。马国强以跃动的笔墨、动人的色彩，描绘劳动人民生活中最灿烂的瞬间，深谙生活之道，厚植民本情怀。可以说，他的人物画正是生活之道与民本情怀的融合与实践。
所谓生活之道，即是探寻生活的真谛与社会和谐之道。我们从马国强数量庞大的画作中不难发现，他是以普通劳动者为创作中心，展现其平凡生活或日常工作，描绘的场景大都是新时代的人们追求幸福、和谐与满足的生活方式与价值观念，充满浓郁的乡情，富于“原乡”生活之趣。应该说，他的每一幅画都在诉说一个故事，让我们感受到生活的原味，也让我们重新发现了生活的魅力。
所谓民本情怀，亦称民生情怀，是中国文人的价值追求，也是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之根本所在。“民在我心，情怀如诗”。马国强立足生活、立足人民，将劳动大众在多维绘画空间中游移转换。他塑造的丰富饱满的人物形象，无不透露着对人民群众细致入微的情感体察，所彰显出的人文情结和生命观照，激活了传统人物画语言的当代性诉求，更激发了人们的爱国情怀与文化自信。他画中的一笔一墨、一人一景都是以人民为中心去营构和表现，无不体现着“一枝一叶总关情”的民本思想。
画慰劳人，画为时代。马国强以绘画探索生活的真谛与社会的和谐之道。生活之道与民本情怀相辅相成，共同构成了他绘画的精神坐标。
伟大时代的壮丽篇章
看着眼前马国强的画集，宏大的画卷缓缓展开，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马国强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绘画目标，不断为民生幸福新画卷增添亮丽色彩，这何尝不是在绘写一幅多彩的、壮丽的时代图景？
伟大艺术家的成长之路，都是不断追求进步和突破的过程。马国强以独特的笔墨、诗性的色彩和深邃的内涵，去描绘属于每一个人的奕奕风采，描绘时代辉煌篇章，这光彩的背后必定充满了艰辛和不懈的努力。他走过的路，见证了中原画风于新时代的演变与成长。如今，我们应该将其镌刻在中原画风的丰碑上，而他的画也将被烙下时代印记。其奋斗的足迹，亦将激励着中原画家树立理想的航标。
美是时代的召唤，向美而生，与美同行。马国强人物画展露的自然之美、文化之美、生命之美，饱含了丰富的思想和内涵，这是时代的感召，也是美的真谛。衷心祝愿马国强艺术常青，丹青日新，成就更有高度、更有境界的艺术人生！
（作者系湖南科技大学齐白石艺术学院硕士生导师，艺术学博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