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当杭州的春雨邂逅长安的春天,会是怎样的情景?
春日的长安,柳枝软无力,十二街如市,鞍马与花总是尘。我们不妨读着诗,让唐风拂面。懵然间,你已经站在了大唐的土地上。你站上了长安城东城墙的中门——春明门,开始眺望,西北方三省六部飞甍的“皇城”层层叠叠,它的北面“宫城”如龙宫般若影若现,黄瓦与丹墀交映。西南面,沿着朱雀大街,荐福寺的小雁塔在民房间挺拔矗立,再往南,遥遥可见慈恩寺大雁塔在夕阳下摇响风铎……这周围,便是上京长安连接东都洛阳、北都太原的入都城之所,也是西域商团采购好货物出发的起点,东亚的各国使节则从这里踏入长安之都……一个无与伦比的时代已经开启。
文字虽是静态,但可以想象盛景。不过,当那些静态的字符被活化成有存在感的器用时,呈现出的会是更多的历史真相。128组器物,其中国家一级文物12件,二级文物2件,它们开始说话了,请你聆听,那大唐盛世下的辉煌。
第一单元:西市风物
唐代的长安城设有东、西二市。东市靠近达官贵人的宅院,是高端奢侈品的主要集散地。但要说起风流与繁华,只有西市能当得起“金市”的盛名,店铺林立、商贾云集、舶来品和本土商品琳琅满目。作为国际性的贸易市场,这里常年可见来自中亚、西亚、东南亚、南亚以及朝鲜半岛、日本等各国各地区的商人,其中尤以粟特(今中亚一代)与波斯(今伊朗)、大食(今阿拉伯)的“胡商”最多,他们多侨居于西市或西市附近一些坊内。
第二单元:胡姬当垆
胡姬的酒肆是长安少年们最爱聚会的地方,这里有貌美如花的胡姬,有曼妙旖旎的西域歌舞,还有来自西域的葡萄美酒和各色酒具、盛器。本单元所列三彩器不一定都是实用的茶酒器皿,但这些器具的造型与同时代的金银器、瓷器可相互佐证。这些器具的造型充满了异域的情调,有来自中亚的粟特风,来自波斯王朝的萨珊风,也有来自罗马的拜占庭风……
第三单元:曲江文宴
曲江,在长安城的东南隅,有唐半世中,春天长安的明艳与芬芳尽显于此。这里不仅是皇家出游的场所,也是长安庶民踏青赏春之地,更是文人聚会抒怀的地方。自中宗之始,每当新科进士放榜后,朝廷都会在曲江边举行一场燕集。正是春花烂漫之时,杏花如雨,江边人头涌动,士子们吟咏泼墨,茶酒寄心。在唐人的咏颂中有不少涉及曲江的诗作,雁塔题名、曲江宴集是那时文人追求的人生重要目标。
第四单元:庭院深深
唐代妇女好面妆,奇特华贵,变幻无穷。敷铅粉、抹敷脂、涂鹅黄、画黛眉、点口脂、描面靥、贴花钿,女儿们依枕而卧,对镜理云鬓,焚香静对花。当时所用香料多从国外进口,而进口之香药无论在数量上还是总价值额上跟出口之丝绸相比,都毫不逊色。沉香、紫藤香、榄香、樟脑、苏合香、安息香、爪哇香、乳香、没药、丁香、青木香、广藿香、茉莉油、玫瑰香水、郁金香、阿末香、降真香等,应有尽有。香料也是唐代许多州郡的土贡产品,其中麝香是最为普遍的土贡产品。从香品形态看,有香膏、香饼、香粉、香脂、香丸、香水;从使用方法看,有涂敷、内服、佩戴、焚烧等。唐代香品功用多样且细致,同种用途的香品也有多种不同的配方。香料,在唐代世俗生活和宗教活动的方方面面应用之广,是前代无法匹敌的,由此得以催生出功用和形态各异的香具。
第五单元:礼佛慎終
唐代佛教的繁荣有目共睹。突出的事例有贞观十九年(645),玄奘从印度求法归来,朝廷为他组织了大规模的译场,他以深厚的学养,精确的译传,给予当时佛教界以极大的影响力,继而在已有的天台、三论两宗以外,成立了慈恩、律宗等宗派。整个社会上至皇帝、贵族、士人,下至民间庶民,礼佛供养成风。佛教的繁荣自然也促使了佛家日常器具的多样化,这些器用有的从外观考察实与普通生活器具并无二致,只是由于纹样装饰上的特殊性让它们多了些许佛国的意味,一些佛家用具的品质往往处于高大上的水准,非常人可见。
而礼佛与慎终也并非一个相悖的话题。自唐武后大足元年(701),义净在洛阳大福先寺译出《无常经》,佛教很快与中国传统厚葬礼仪合一,丧礼蜕变为经懺法事,而一般丧葬也变成大乘佛教的一种修行。《无常经》全经旨在论说“老、病、死”之无常与不可避免,这样的说教可谓深入人心。华丽的唐三彩作为主要的随葬器是比较常见的,而一些墓志铭砖,其上的铭文字体则显示出唐代极高的书法艺术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