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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度美术

        作者:核实中..2009-11-06 15:20:39 来源:中国建筑家网

          前言

          印度是东方文明古国之一。印度文化是多民族、多宗教的混合文化,与希腊文化、中国文化并列为世界三大文化体系。印度本土的主要民族达罗毗荼人基于生殖崇拜的农耕文化与外来的雅利安人基于自然崇拜的游牧文化互渗交融,形成了印度文化的主体。印度本土的主要宗教──印度教、佛教、耆那教文化与外来的伊斯兰教等异质文化互相影响,使印度文化呈现多样统一的特征。尽管印度历史上外族入侵频繁,小国林立,长期分裂,但印度文化仍具有印度本土传统精神上的连续性和统一性。印度美术是印度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已有5000余年的历史,内容深奥,形式丰富,独具特色,自成体系,对亚洲诸国的美术曾产生过巨大影响。印度美术
          不仅具备印度文化的一般特点,而且与印度的宗教、哲学关系极为密切。就其原初意义而言,印度美术往往是宗教信仰的象征或哲学观念的隐喻,而非审美观照的对象。19~20世纪,西方各国和印度的学者才逐渐发现了印度美术的审美价值,并参照欧洲美术史的风格分类法,把印度美术风格的演变划分为古风、古典主义、巴洛克、罗可可等发展阶段。当然,由于文化背景不同,这种风格分类在年代上与欧洲并不对应,在内涵上也不尽相同。印度美术风格的演变不仅受形式美自律性法则的支配,而且更受印度宗教、哲学嬗变的制约。以印度美术的两大系统──佛教美术和印度教美术为例:佛教伦理学注重沉思内省,佛教美术便强调宁静平衡,以古典主义的静穆和谐为最高境界;印度教宇宙论崇尚生命活力,印度教美术便追求动态、变化,以巴洛克风格的激动、夸张为终极目标。而晚期大乘佛教被印度教同化蜕变为密教,密教美术也倾向于巴洛克的繁缛绚烂。同时,印度的古典主义并不完全摒弃华丽的装饰(酷爱装饰是印度美术的传统特色之一);印度的巴洛克风格也并不完全排斥静态的表现(“寂静”是印度教吠檀多哲学的宇宙精神“梵”的本义之一)。因此,只有深入了解印度宗教、哲学的奥义,才能准确把握印度美术乃至印度文化的特质和精髓。


          史前时代美术

          印度史前时代主要包括旧石器时代(约公元前50万~前1万年)、新石器时代(约前6000~前3500)、印度河文明时代 (约前2300~前1700)、吠陀时代 (约前1700~前600)。史前时代的美术基本上属于前美术或准美术的范畴。

          旧石器时代美术

          印度旧石器时代的工具多系粗糙的石英石器物。早期索安文化的砍斫器和马德拉斯文化的手斧,中期石片文化的刮削器,晚期印度中、西部的细石器(亦称中石器时代文化)和南部的石片,从简陋到精致,从单调到丰富,逐渐显示出次大陆原始居民审美意识萌芽的最初迹象。

          新石器时代美术

          印度新石器时代的工具,材料已不限于石英石,器物也不仅是切削打制而成,而且刻槽、磨光,形制多样。70年代以来在印度中央邦皮姆贝德卡等地发现的岩画,多描绘狩猎、舞蹈、战争场面。有些学者认为最古的印度岩画年代约在前5500年。约前4500
          年印度次大陆出现陶器,并彩绘花纹。在德干南部和安得拉邦发现的巨石古墓,具有世界新石器时代文化的普遍特征,可能是历史时代印度宗教建筑□堵波的起源。

          印度河文明时代美术 

          印度河流域是印度文明的发祥地。以印度河流域发掘出土的哈拉帕和莫亨朱达罗等古城遗址为代表的印度河文明,亦称哈拉帕文,据推测是印度土著居民达罗毗荼人创造的农耕文化。达罗毗荼人盛行母神、公牛、阳物等生殖崇拜。印度河文明城市遗址出土的母神、祭司、舞女、公牛等小雕像,瘤牛、独角兽、兽主、菩提树女神等印章,红底黑纹陶器上描绘的各种动植物花纹和几何形图,多属于祈愿土地丰产、生命繁衍的生殖崇拜的形象化或抽象化的符号。构成印度本土传统艺术最显著特征的强烈的生命感,似可从达罗毗荼人的生殖崇拜文化中追溯渊源。作为印度本土传统艺术特色的奇特的想像力和浓厚的装饰性,亦可在印度河文明时代的艺术中窥见端倪。莫亨朱达罗著名的大浴池可能曾用于某种原始宗教沐浴仪式,表明印度美术自古便与宗教结下了不解之缘。约前1700年印度河文明突然中断了(中断的原因至今不明),但历史时代的印度美术在精神上仍然与印度河文明时代的美术传统遥相呼应。

          吠陀时代美术

            《吠陀》是来自中亚的游牧民族雅利安人的圣典。伴随着雅利安人的入侵和东进,印度文明的中心逐渐转移到恒河流域,史称吠陀时代文化或恒河文化。雅利安人崇拜太阳、雷雨、火焰、河川等自然现象人格化的吠陀诸神。吠陀时代,植根于自然崇拜的雅利安人的游牧文化,开始与植根于生殖崇拜的达罗毗荼人的农耕文化互相渗透、融合,逐渐形成了统一的印度文。同时,达罗毗荼人在南印度更多地保留了土著文化的传统。从吠陀时代到孔雀王朝约1500年间,目前尚未发现造型艺术遗品,但吠陀后期和后吠陀时代相继产生的婆罗门教(印度教的前身)、耆那教和佛教,却成为历史时代印度美术的主题。

          早期王朝时代美术

          印度早期王朝主要包括孔雀王朝(约前322~前185)、巽伽王朝 (约前185~前73)、安达罗(萨塔瓦哈纳)王朝(约前3世纪~公元3世纪)。早期王朝的美术处于佛教美术的草创阶段,古风风格占主导地位。

          孔雀王朝美术

           从恒河下游摩揭陀(今比哈尔邦一带)崛起的孔雀王朝,是印度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大帝国。孔雀王朝第3代皇帝阿育王(约前273~前232在位)统治时期,是印度文化与伊朗、希腊文化最初交流的时代,印度的建筑、雕刻吸收了伊朗阿契美尼德王朝和希腊塞琉古王朝的影响,出现了印度美术史上的第一个高峰。孔雀王朝都城华氏城(今巴特那)的壮丽宫殿曾受到希腊使节的赞美,华氏城百柱厅可能受有波斯波利斯王宫的影响。阿育王征服羯陵伽(今奥里萨),战后皈依佛教,□令在印度各地树立了30余根独石纪念圆柱,柱身镌刻诰文,柱头雕饰兽类,铭记征略,弘扬佛法,是为有名的阿育王石柱。阿育王时代草创了□堵波、支提、毗诃罗等佛教建筑形制,萨尔纳特□堵波和桑奇大塔覆钵的核心相传始建于阿育王时代。比哈尔邦巴拉巴尔丘陵的 7座石窟亦开凿于此际。孔雀王朝的雕刻引进了伊朗、希腊的石雕技术,普遍采用砂石作为雕刻材料,以砂石表面高度磨光为特色。萨尔纳特的阿育王狮子柱头是象征性、写实性与装饰性完美结合的雕刻杰作。兰布瓦尔的《瘤牛柱头》令人联想起印度河文明时代的瘤牛印章。迪大甘吉的《持拂药叉女》虽属于正面直立的古风式雕像,但造型浑朴温雅,丰腴圆润,已孕育着印度标准女性美的雏形。马图拉地区帕尔卡姆的《药叉》雕像是贵霜时代马图拉佛像的范本。

          巽伽王朝与安达罗王朝美术

          当时印度政治和艺术活动的中心已转移到今中央邦一带,早期佛教美术日臻繁荣。孔雀王朝草创的佛教建筑形制渐趋完备。帕鲁德□堵波、佛陀伽耶□堵波和桑奇大塔成为印度早期佛教建筑的三大范例。巴雅石窟、贝德萨石窟、阿旃陀石窟(第10窟)、纳西克石窟、加尔利石窟、根希里石窟的支提和毗诃罗陆续开凿。帕鲁德围栏浮雕、佛陀伽耶围栏浮雕和桑奇大塔塔门雕刻,是印度早期佛教雕刻的代表作。浮雕题材多取自本生经和佛传故事,构图密集紧凑,往往一图数景。在佛传故事浮雕中从不雕刻出人形的佛像,仅以菩提树、台座、法轮、足迹等象征符号暗示佛陀的存在。这种表现佛陀的象征主义手法已形成印度早期佛教雕刻的通例和程式。帕鲁特浮雕的人物和药叉、药叉女等守护神雕像造型质朴粗拙,姿态僵直生硬,是典型的古风风格。桑奇大塔的人物雕刻则大有进步。桑奇东门的《树神药叉女》托架像,初创了表现印度标准女性人体美的三屈式,为后世所沿袭。

          贵霜时代美术

          贵霜人原系中国西部的游牧民族(中国史籍称大月氏),公元1世纪在中亚大夏(巴克特里亚)一带建立了贵霜王朝(约公元1~3世纪),领土从阿姆河流域扩展到恒河流域。贵霜国王迦腻色迦(约78或128~144即位)统治时期,国势极盛,促进了东西方的贸易往来与文化交流,发展了印度、希腊、罗马、伊朗诸文化因素融合的贵霜文化。贵霜时代早期佛教(小乘)向中期佛教(大乘)转变,引起了佛教美术的变革。迦腻色迦崇信佛教,在其治下印度西北部的犍陀罗和北印度的马图拉,打破了印度早期佛教雕刻只用象征手法表现佛陀的惯例,创造了最初的佛像。南印度的阿默拉沃蒂的佛教雕刻自成一派,与犍陀罗、马图拉并为贵霜时代的三大艺术中心。贵霜时代的艺术处于佛教艺术的繁盛阶段,总的风格趋向于从古风风格向古典主义风格过渡。

          犍陀罗美术

          犍陀罗地区是贵霜王朝的政治、贸易与艺术中心,东西方文化荟萃之地。犍陀罗美术的外来文化色彩十分浓郁。贵霜王朝都城布路沙布逻(今白沙瓦)的迦腻色迦大塔和□叉始罗的佛塔寺院多已倾圮,大量遗存的是装饰佛塔的佛传故事浮雕。犍陀罗雕刻主要吸收了希腊化美术的影响,仿照希腊、罗马神像创造了希腊式的佛像──犍陀罗佛像。雕刻材料采用青灰色片岩;造型高贵冷峻,衣褶厚重,风格倾向于写实主义,强调人体解剖学细节的精确。犍陀罗美术衍生出印度-阿富□派美术(见巴米扬石窟),影响远达中国新疆与内地,并东渐朝鲜和日本。

          马图拉美术

          马图拉是贵霜王朝的宗教与艺术中心之一,也属于东西方文化交汇的地区。与犍陀罗相比,马图拉美术的印度本土文化传统更为深厚。马图拉建筑遗迹有马德的贵霜王室神殿,布台萨尔的佛教、耆那教□堵波等。马图拉雕刻的贵霜王侯肖像,是游牧民族王权神化的化身;肉感丰美的裸体药叉女雕像,则是印度农耕文化的产物。究竟是犍陀罗还是马图拉首先创造了佛像,近百年来各国学者一直争论不休。贵霜时代的马图拉佛像,最初是参照马图拉本地传统的药叉雕像创造的。雕刻材料采用黄斑红砂石;造型雄浑伟岸,薄衣透体;风格倾向于理想主义,追求健壮裸露的肉体美和力量感。马图拉美术经由克什米尔传播到中亚和中国。

          阿默拉沃蒂美术

          阿默拉沃蒂是南印度与贵霜王朝对峙的安达罗国萨塔瓦哈纳王朝的都城。阿默拉沃蒂美术比马图拉美术的印度本土文化传统更加纯粹。阿默拉沃蒂大塔和那伽尔朱纳康达、贾加雅佩特等地□堵波的雕刻,都属于阿默拉沃蒂风格。雕刻材料采用白绿色石灰石,造型柔美活泼,肢体细长,风格介于古风与古典主义之间,并透露出巴洛克风格的朕兆。阿默拉沃蒂式的佛像曾传至斯里兰卡和东南亚诸国。

          笈多美术

          笈多王朝(320~600)是继孔雀王朝之后从摩揭陀崛起的又一个大帝国。印度历史上只有这两个由印度人建立的王朝实现了短暂的统一。笈多美术在继承贵霜时代具有强烈外来色彩的文化同时,更致力于高扬印度本土的文化传统,把印度古典文化推向巅峰。笈多时代,佛教美术鼎盛,印度教美术勃兴,被誉为印度古典主义的黄金时代。

          笈多佛教美术

          笈多诸王大多信奉印度教,但对佛教、耆那教等异教采取宽容政策,后期笈多诸王甚至赠金筹建佛教学府那烂陀寺。笈多时代佛教哲学家无著、世亲把大乘佛教瑜伽行派哲学发展到极峰,浸透了唯识玄想精神的佛教古典主义艺术亦臻于鼎盛。萨尔纳特的达迈克□堵波,阿旃陀石窟第16、17、19诸窟,桑奇第17号祠堂、第51号精舍,佛陀伽耶大菩提寺等,都是笈多古典主义风格的佛教建筑遗构。奥兰加巴德石窟开凿于后笈多时代,已偏离了古典主义的规范。笈多佛教雕刻的两大中心马图拉和萨尔纳特,在继承贵霜时代犍陀罗和马图拉雕刻传统的基础上,遵循笈多时代的古典主义审美理想,创造了纯印度风格的笈多式佛像──马图拉式佛像和萨尔纳特式佛像,代表着印度古典主义艺术的最高成就。马图拉式佛像比犍陀罗佛像更加印度化,比贵霜马图拉佛像更加理想化,脸型是印度人的,眼神是冥想式的,螺发整齐,身材颀长,背后圆光硕大精美,而最典型的特征则是半透明的湿衣效果,代表作有《马图拉佛陀立像》。萨尔纳特式佛像与马图拉式佛像造型类似,充满了宁静、内向、和谐的基调,最典型的特征是显露裸体的全透明衣纹效果,代表作有《鹿野苑说法的佛陀》。笈多式佛像对南亚、东南亚、中亚和远东佛教美术的影响比犍陀罗佛像更为深远。印度古代的绘画遗品极少,阿旃陀石窟和巴格石窟的壁画便显得格外珍贵。笈多时代阿旃陀壁画的风格处于从古典主义的高贵单纯向巴洛克的豪华绚丽过渡期间,印度雕刻传统的表现标准女性美的三屈式,也被许多壁画所采用,代表作有《须大□本生》、《持莲花菩萨》等。巴格石窟的壁画约作于后笈多时代,世俗化、程式化倾向的增加反映了佛教在印度本土的衰微。

          笈多印度教美术

          笈多时代古婆罗门教向新婆罗门教即印度教转化,印度教美术随之勃兴。笈多印度教建筑的遗构有蒂哥瓦神庙、皮得尔冈神庙、代奥格尔十化身神庙、乌德耶吉里石窟等,提供了以后数世纪印度建筑的雏形和范式。笈多印度教雕刻的代表作有马图拉的
          《毗湿奴立像》、乌德耶吉里的《毗湿奴的野猪化身》、代奥格尔的《毗湿奴卧像》等,风格已逐渐从古典主义向巴洛克风格演变。笈多印度教美术拉开了中世纪印度教美术全盛时期的壮丽序幕。

          中世纪时代 

          印度中世纪 (约7~13世纪)是印度教美术的全盛时期。自笈多时代以降,佛教在印度本土日渐衰微,印度教跃居统治地位。中世纪印度南北各地历代地方性王朝大多信奉印度教,兴起了建造印度教神庙的热潮,持续数百年而不衰。印度教神庙被看作印度教诸神在人间的住所。神庙的高塔悉卡罗通常象征着诸神居住的宇宙之山。神庙的圣所“子宫”(宇宙的胚胎)中往往供奉着印度教宇宙大神毗湿奴、湿婆及其化身、象征或仙侣的雕像,尤以湿婆生殖力的象征林伽(男根)最为常见。神庙的外壁往往也雕满了男女众神、人物、动物、花卉等装饰浮雕,建筑与雕刻浑然一体,密不可分。

          印度教神庙的型式大体可分为3种:①南方式(达罗毗荼式),悉卡罗呈角锥形;②北方式(雅利安式或城市式),悉卡罗呈曲拱形;③德干式(中间式),介乎南方式与北方式之间。印度教诸神基本上是自然力量的化身,宇宙精神的象征,生命本质的隐喻,因此印度教艺术必然追求动态、变化、力度,呈现动荡、繁复、夸张的巴洛克风格。这种巴洛克风格带有印度传统文化的显著特色,生命的冲动、想像的奇特和装饰的豪奢似乎都超过欧洲的巴洛克艺术。

          南印度诸王朝美术 

          中世纪南印度诸王朝保持着纯正的达罗毗荼文化传统,发展了达罗毗荼人的艺术。帕拉瓦王朝(约600~897)的都城建志补罗的凯拉萨纳特神庙与海港摩诃巴里补罗的五车神庙、石窟神庙和海岸神庙,是印度南方式神庙的滥觞,几乎提供了所有南方式神庙的原型。摩诃巴里补罗神庙的岩壁浮雕《恒河降凡》是帕拉瓦雕刻的杰作,体现了初期印度巴洛克风格的特征。朱罗王朝 (846~1279)的都城坦焦尔的巴利赫蒂希瓦尔神庙和□伽贡达朱罗补罗的同名神庙,沿用帕拉瓦神庙的平面设计,角锥形的悉卡罗更加巍峨。朱罗王朝的铜像,例如名作《舞王湿婆》,造型优雅,动态灵活,是南印度巴洛克风格盛期雕塑的典范。潘地亚王朝(1100~1331)的都城马杜赖的神庙群因袭朱罗样式,门楼(瞿布罗)高于主殿,装饰雕刻繁杂缭乱,属晚期巴洛克风格。中世纪后期的维查耶那加尔王朝(1336~1565)的神庙群以及纳耶卡王朝(1564~1600)在马杜赖修建的神庙,柱廊(曼达波)的地位突出,装饰雕刻繁琐靡丽,流于罗可可风格。

          德干诸王朝美术

          中世纪德干地区诸王朝处于雅利安文化与达罗毗荼文化混杂的中间地带,频繁的战争导致南北方美术风格的交流。早期遮卢迦王朝(535~753)在迈索尔的 3座都城巴达米、阿胡尔和帕德达伽尔的神庙群,最初的形制由佛教支提堂演变而来,中世纪接受了南方式印度教神庙的影响,同时渗入了北方式神庙的成分。帕德达伽尔的维卢巴克夏神庙是建志补罗的凯拉萨纳特神庙的仿制品。拉施特拉古德王朝(753~949)继续开凿埃洛拉石窟。埃洛拉第16窟凯拉萨神庙,是仿照帕德达伽尔的维卢巴克夏神庙设计的,镂空整块山岩凿成,不愧为举世无匹的巨构杰作。凯拉萨神庙的雕刻,综合了笈多时代的典丽、遮卢伽王朝的浑厚与帕拉瓦王朝的秀逸,动态强烈,变化丰富,活力充沛,代表着印度巴洛克美术的最高成就。约在同时期开凿的象岛石窟湿婆神庙,雕刻也富有印度巴洛克美术的特色,其中的巨岩雕刻《湿婆三面像》集优美、崇高、狞厉于一身,寓创造、保存、毁灭之奥义,堪称世界雕刻名作。后期遮卢迦王朝(10~12世纪)的神庙群,外壁壁龛密集,装饰渐趋繁琐。曷萨拉王朝(1100~1300)在德干西南的贝卢尔、赫莱比德、索姆纳特普尔修建的神庙,平面设计呈星形,悉卡罗较低,外壁装饰浮雕更加细密纤巧,亦流于罗可可风格。

          北印度诸王朝美术

          中世纪北印度诸王朝奉为正统的雅利安文化,愈来愈多地吸收了达罗毗荼文化的因素。孟加拉、阿萨姆流行的□多罗教(性力崇拜),同时影响了印度教、佛教、耆那教及其美术。巴拉王朝(约750~1150)是佛教在印度本土的最后庇护所。波罗诸王扩建增
          修了那烂陀寺和佛陀伽耶大菩提寺等寺院。佛陀伽耶的金刚宝座塔分层立龛的角锥形高塔形制,可能与印度教神庙的悉卡罗有关。那烂陀等地出土的波罗石雕或铜像,如宝冠佛、多臂观音、密教女神多罗菩萨等雕像,受有笈多古典雕刻与南印度铜像的双重影响,感染了巴洛克的豪华、繁缛、怪诞,被称作火焰式的艺术。巴拉美术对尼泊尔、中国西藏、缅甸、爪哇等地的佛教美术影响较大。东恒伽王朝 (8~13世纪)在奥里萨境内营造了宏伟的神庙群。奥里萨神庙是北方式神庙的亚种之一,曲拱形的悉卡罗呈玉米状,代表作有布巴内斯瓦尔的林伽罗□神庙、布里的扎格纳特神庙、康那拉克的太阳神庙等。奥里萨雕刻装饰繁丽、动态夸张,属于烂熟期的印度巴洛克风格。康那拉克太阳神庙的巨大的浮雕车轮富丽堂皇,被视为印度文化的象征。金德拉王朝(950~1203) 的都城卡朱拉侯的印度教、耆那教神庙群可与奥里萨神庙群比肩。卡朱拉侯神庙也是北方式神庙的亚种之一,悉卡罗呈竹笋状,主塔周围环峙多层小塔,代表作有根达利耶·摩诃提婆神庙等。卡朱拉侯雕刻以神庙外壁高浮雕嵌板带上千姿百态的女性雕像和爱侣(密荼那)雕像著称,变形极美,性感极强,亦属于烂熟期的印度巴洛克风格。卡朱拉侯出土的雕刻珍品《情书》是印度雕刻的压卷之作。北印度西部拉贾斯坦奥西亚的苏利耶神庙和阿布山的毗摩罗塔楼,古吉拉特的苏利耶神庙,也属于北方式神庙,比例匀称,装饰华丽。克什米尔地区仍然营造着犍陀罗传统的寺庙,重要的有摩尔坦德和阿万蒂普尔的庙宇。

          伊斯兰时代美术

          13世纪,突厥人、阿富□穆斯林入侵印度,德里苏丹国建立以后,开始出现了印度伊斯兰美术。14世纪,各地方穆斯林王国纷纷独立,印度伊斯兰美术随之普及。16世纪,北印度莫卧儿王朝兴起,印度伊斯兰美术盛极一时。

            印度伊斯兰美术不仅是伊斯兰教美术在印度的变种,也不仅是印度本土艺术的改造形式,而且是伊斯兰文化与印度文化这两种异质文化的不同特点的融合(融合的基因之一是对装饰性的共同爱好),结果形成了一种新颖独特的文化模式与艺术风格。

          德里诸王朝美术

          德里苏丹国诸王朝(13~16世纪)的建筑以中亚传入的伊斯兰风格为主,同时也混合了某些印度因素。德里苏丹国奴隶王朝(1206~1290)在德里兴修的库巴特·乌勒·伊斯兰清真寺和库特卜尖塔, 高华丰丽,是印度伊斯兰建筑的最早范例。卡尔吉王朝(1290~1320)建造的贾马阿特·哈纳清真寺和阿来门,则纯属伊斯兰风格。图格卢克王朝(1320~1413)的建筑简朴而刻板。赛义德王朝(1414~1451)和洛提王朝(1451~1526)的建筑试图复兴卡尔吉风格。

          地方诸王国美术

          地方穆斯林独立的诸王国(14~16世纪)的建筑更多地受到各地印度传统建筑的影响,呈现印度文化地方色彩强烈的多样化混成风格。江普尔王国(1400~1478)的阿塔拉清真寺,明显受有印度教神庙的影响。孟加拉王国(1336~1576)的阿迪纳清真寺、小黄金清真寺和大黄金清真寺,采用了印度教神庙的结构与装饰。古吉拉特王国(1401~1537)的都城艾哈迈达巴德的大清真寺,以当地传统方式砌成15个圆拱屋顶。马尔瓦王国(1401~1531)的都城曼杜的大清真寺,则谨守伊斯兰传统风格。德干的巴曼王国(1347~1527)的建筑混合了印度、突厥、埃及、伊朗的风格,吉尔伯加的大清真寺、道拉塔巴德的金德塔、比德尔的马茂德·加万学院,都是这种混成风格的范例。

          莫卧儿王朝美术

          莫卧儿王朝(1526~1859)是察合台系突厥人──莫卧儿人在印度次大陆建立的伊斯兰帝国。莫卧儿王朝第 3代皇帝阿克巴开明的宗教融合政策,加速了伊斯兰文化与印度传统文化融合的进程,为印度伊斯兰美术的充分发展开辟了道路。莫卧儿建筑主要吸收了波斯伊斯兰建筑的影响,同时融合了印度传统建筑的因素,形成了一种既简洁明快又装饰富丽的莫卧儿风格,代表着印度伊斯兰美术的最大成就。莫卧儿建筑集中分布于莫卧儿帝国的都城德里、阿格拉与陪都拉合尔等地,16世纪后半叶阿克巴时代主要以红砂石修筑。17世纪中叶沙·贾□时代主要以白色大理石建造,代表作有胡马雍陵、 阿格拉城堡 、法特普尔·西克里城堡、拉合尔城堡、阿克巴陵、伊蒂马德·乌德·道拉墓、德里红堡、德里大清真寺、泰姬陵。泰姬陵被公认为世界建筑艺术的奇迹之一。莫卧儿细密画的成就仅次于建筑,胡马雍、阿克巴、贾汉季等莫卧儿皇帝都热心赞助绘画。 从伊朗、印度延聘宫廷画家制作大量细密画,描绘朝觐、宴乐、狩猎、战争场面、王室肖像和后宫生活。莫卧儿细密画基本上属于宫廷艺术,线条细腻,笔法纯熟,设色富艳,注重写实,擅长刻画人物心理。莫卧儿时代印度本土诸邦的拉杰普特绘画,与莫卧儿细密画并行发展,互相影响。拉杰普特绘画主要分为拉贾斯坦尼派(平原派)和帕哈里派(山区派),帕哈里派的佼佼者为康格拉派。拉杰普特细密画题材多取自印度史诗、神话,尤其是关于牧神黑天克利希那(毗湿奴的化身之一)与牧女拉达恋爱的民间传说。作品往往常有田园诗的色彩、牧歌式的情调和音乐旋律之美,线条粗犷,构图生动,用色大胆,对比鲜明,人物造型朴实自然。

          1858年印度沦为英国的殖民地以后,印度的传统文化艺术濒临灭绝。继而许多西方的有识之士和印度的爱国学者,致力于重新发掘、整理和阐释印度的文化艺术遗产,印度美术日益引起国际学术界的重视。自古以来中国与印度之间的文化艺术交流史不绝书,中国古代赴印求法高僧法显、玄奘、义净等人的记载现已成为研究印度文化艺术的宝贵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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