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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仕女入画香自来

        作者:孔霞莉2025-12-23 08:33:12 来源:中国文化报

            (1/2)侍女图册(八开)——松阁笙歌(国画)30.2×21.3厘米 清代 焦秉贞

            (2/2)十二金钗图册(十二开)——宝钗扑蝶(国画) 27.7×20.3厘米 1841年 费丹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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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仕女是古代人物画的重要题材,而仕女画从专绘贵族妇女到泛指以佳丽为主人公的绘画作品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自唐代以来,历代画家多进行过仕女题材的绘画,明清是古代仕女画最为兴盛的时期。这一时期,以画仕女著称的画家多有宫廷画派的焦秉贞、冷枚,以及文人画派的费丹旭、改琦。

          清代宫廷画家众多,其中焦秉贞和冷枚师徒是代表性人物。康熙年间,焦秉贞官至钦天监五官正,从事天文历法事务。因结识绘画大师郎世宁,耳濡目染之下,焦秉贞学得了西画中透视和明暗等技法。其山水、花鸟、人物画用笔细腻、设色明艳、意境悠远。

          焦秉贞曾创作《历朝贤后故事图》册十二开,此图册题材取自西周文王之母等人勤俭仁厚、贤淑孝顺的故事。图中建筑物绘制采用焦点透视的方法,有别于中国的传统界画。而其中的女性人物形象均显柔弱,设色浓艳。

          师从焦秉贞的宫廷画师冷枚也是画仕女的高手,其所表现的一般是贵族女性。冷枚的《十宫词图》册描绘的也是历代贤德后妃的故事。然而,鉴于此图册只是承担着“成教化、助人伦”的功用,册中建筑并非历代宫廷建筑,而只是充当人物故事的背景,且带有更多装饰性色彩。冷枚在中国传统界画法的基础上,运用透视法增强画面的空间深度感,并以明暗关系区分阴阳向背。

          冷枚的经典作品《春闺倦读图》表现了一位女子一手托腮、一手握书的倦怠形象。女子身边的事物都颇为讲究,悬于墙上的画幅、笛子,立于花架上的瓶花,卧于脚边的小狗以及精致古朴的家具……无一不衬托出此女的“大家闺秀”之感,而其素色衣裙和素色花钿也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气韵。

          焦秉贞与冷枚师徒活跃于康雍乾三朝,为宫廷绘制了大量作品,不论是仕女还是宫中生活场景都透露出富贵气象,端庄典雅,而他们所使用的透视法则是中西结合的结果。

          稍后的仕女画家改琦与费丹旭的作品则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面貌。改琦出生于文人荟萃、书画鼎盛的松江(今上海)地区,青少年时期就有了一定的艺术成就,后周游江南各地,领略江湖名胜,交游众多文人。改琦善画人物、花竹,尤以仕女画最为著名。其仕女画学远近名家之法,尤推崇明唐寅、仇英等人落墨洁净、设色妍雅的气韵格调,造型纤细、敷色清雅,创立了仕女画新的体格,时人称“改派”。《柳荫逸趣图》卷表现了七位女子分别采摘花草、对镜理妆、静坐闲谈的场景,树石背景简逸,人物与景物的勾勒、设色技法均学自仇英。  

          他的另一件作品《元机诗意图》轴画面也相当简洁,仅有一神情落寞的女子侧坐于藤椅上,左手持一书卷。作者用轻柔简练之笔、浅淡的墨线勾勒出元机的身形,展现出一位身材瘦削、面容憔悴、目光幽怨的仕女形象,这正是文人画家刻意追求的“清淑静逸”之趣。

          费丹旭善画山水、花卉,他笔下的美人颇有“小家碧玉”之态,优美自然。《探梅仕女图》轴描绘了一位采梅仕女站在溪石上,左手抱着梅干,右手欲攀树探梅的样子。面容俊俏、身材婀娜、俏皮可爱的女子形象跃然纸上。此画笔墨细柔、设色淡雅,体现出费丹旭仕女画的特色。

          费丹旭的《十二金陵图》册是根据曹雪芹名著《红楼梦》中对林黛玉、薛宝钗、李纨、史湘云等12位女性的描述而绘制出栩栩如生的女子形象。所有图像均为“一景一人”的配置,背景为山石、树木、房舍,执扇扑蝶为人谨慎的宝钗、持锄葬花孤高清冷的黛玉、端坐书旁曼妙温柔的妙玉等人的气质在淡雅的环境中被衬托而出。细看费丹旭笔下的女性,都有着鸭蛋脸、柳叶眉、樱桃小口,并有朱红点唇,身材瘦削,似有种“弱不禁风”之感,这无不反映着当时仕女画的审美风尚。

          仕女画在清代尤其受欢迎,其地位甚至与山水、花鸟等题材比肩,对女子的刻画也不再局限于贵妇,而能关注到仙女、农村妇女、小说戏曲人物、历史人物、青楼女子等各类身份的女性。然而,无论是身处富丽堂皇的宫苑,还是徜徉于清幽淡雅的林泉,她们大多体态纤柔,画作令人感受到古典女性之美,同时也让我们反思当时女性受限的社会活动空间与角色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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