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以梦为马:杜松儒的艺术

        作者:盛葳2024-10-25 08:36:16 来源:中国建筑家网

          梦山II 纸本水墨设色 246cm×369cm 2021年

          杜松儒的艺术因梦而起。这在美术史中有一篇类似的经典评论——傅雷为好友庞薰琹1932年9月14日个展开幕所作《薰琹的梦》。他说,薰琹的梦是艺术的梦,把色彩作纬,线条作经,整个的人生作材料,织成他花色繁多的梦,以纯物质的形和色,表现纯幻想的精神境界。上世纪90年代末,松儒从天津美院毕业后,随即赴日本深造,在京都精华大学师从版画大师黑崎彰学习。从这时起,松儒开始画他的梦。就像70多年前身处巴黎的庞薰琹一样,异国他乡既给松儒提供了灵感,也带来困惑,但他的画作中却永远是形色交响的完美世界。

          日本同学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外国学生,因为日本艺术总是倾向于在和谐的前提下寻找差异,但松儒的画却在造型和用色方面极为大胆,因为那就是他的梦,他的人生和理想。忧郁的蓝、热烈的红、灿烂的黄、神秘的紫,无论哪一种颜色,哪一种情绪,画面中总是跳动着毛茸茸的黑色圆形“小精灵”,他们穿插游走于画面,就像画家的灵魂。一面是卖报、刷碗、调酒的打工生活,一面是形色和情绪强烈的艺术作品,它们构成了硬币的两面。松儒的艺术再现和表现了他的梦,与此同时,艺术自身也是一个他所追求的梦。这个梦并不虚幻,很快便变成了现实,在求学期间,他的《尘界》便荣获2001京展金奖。

          《尘界》成为他这一时期具有代表性的作品,画面几乎是抽象的,不同的几何形与线条相互交叉、并置,形与形之间存在着既共同组成画面,有时在画面内部又相互入侵的多重关系,造就了画面的运动感。色彩上则使用了纯度和明度都较高的蓝、紫和橙色,营造出一种宁静大氛围中略带活泼的情绪。这是杜松儒此类作品的主要方法,短短几年间积累的作品数量则达到了好几十件,对于木刻来说,这不是一个小数。这些作品因其色彩的不同使用,传达的情绪也大相径庭,譬如《星夜》中暖色的冲撞,《深海》中蓝色的忧郁,《心海》中灰色调的低沉。当这些作品在展览中被大量并置在一起的时候,它们不仅见证着杜松儒一段时间的艺术,也诉说着那一段难忘的人生。

          回国以后,出身于国画世家的松儒开始重新尝试水墨材料,并探索出一种相当独特而成熟的视觉语言,他笔下的云、山、土地、天空,用水较少,大量采用符号组合和单色铺陈,充满水印木刻的形式趣味。然而,正是这套系统却能塑造不同的地理,展现差异的自然,表达大相径庭的情感。回国后的这批作品与他此前的版画有着极强的渊源,不但体现在视觉语言方面,也体现在艺术家一以贯之的个性方面,一望便知是松儒的画。与此同时,松儒的艺术也渐渐走向新的道路,这种变化与他对不同材料理解的加深联系密切,也与“梦”的变迁息息相关。

          《米脂的山》是一件许多观众都喜爱的作品,画面上部大量留白,下部则用不同颜色的三角形、梯形等组合成为山峦、树林和大地,浓墨勾勒的线条和皴点则有节奏的填充在形状之中。在大地之上,叠加的云朵更为画面增添了许多生趣。在《贺兰山印象》中,艺术家使用了类似的手法,画面下部纵横交错的短线施以土黄色,非常生动而准确地展现出西北大地的主要特征。画面上部的天空中布满一朵巨大的白云,向大地投下浅浅的暗影,就像我们常常在飞机上俯视的那样。而在《延安印象》《山语》《西部印象》《夜雨》《陇西印象》《山境》等作品中,他又发展出一种画面中部留白,上下和左右进行烟云、大地描绘的方式,并开始在技法中使用更多的水,营造朦胧的效果。

          或许是因为年龄的增长,或许是因为阅历的增加,松儒绘画中那些艳丽的色彩渐渐褪去,浓重的黑迎面袭来,但这些“黑梦”并不颓废,少年的青涩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中年的沉着与思索。在《记忆》《敦煌印象》等作品中,他试图利用一种传统的全景构图来完成作品,墨色则极为浓重。这使得杜松儒的画面变得严肃起来。随后,他又将更多微妙的变化运用到画面上,尤其是最近几年的作品,非常明显。《如是》《梦山》《他山》《尘界》《山水清音》等作品,局部借用了平远山水的形式,但山和水都极为抽象,在大面积抽象的山峦和大地之中,又充满了许多运动的细节,只不过,这些细节不像他早年版画中的细节那样泾渭分明,而是彼此交融在一起。

          《汉风》是一件六联组合作品,《天地》是一件四联组合作品,当它们拼接在一起,占满整堵墙面的时候,传达给我们一种既整体,但充满敏感细节情感的效果。也许,那些大面积重色中流动的细节,就是作者的日常和日常生活中的情感,就像早年版画中的那个“精灵”,也像《方向》中那些布满画面、重寻方向的箭头。从杜松儒不同时期作品的发展和流变中,我看到一个画家的成长,也看到一个朋友的成熟。闪耀的色彩是青春梦,沉稳的黑白则是人生梦。现实是梦的肇因,梦则是现实的折射,恰如傅雷所言,梦的艺术是以人生作为材料。庄周梦蝶,岂知我是庄周,还是蝴蝶?与京都少年的松儒相比,生活与艺术似乎掉了一个方向。三本耀司将黑色形容为“颜色的尽头”,松儒在这个尽头理解艺术与人生的真谛,但尽头绝非终点,就像他艺术的起点一样,未来也将以梦为马。

          (文/盛葳)

          分享到:
          责任编辑:静愚
          邮箱:fuwu@meishujia.cn
          Q Q:529512899
          电话:
          邮箱:fuwu@meishujia.cn
        Processed in 0.053(s)   6 quer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