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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学二论

        作者:核实中..2010-01-22 15:19:01 来源:中国建筑家网

          美之于世界人生,如春风化雨,不着痕迹。但若具体论某事物之美学意义,个人觉得应该从该事物对于他事物的影响、作用,他事物对本事物的反应、反作用等来论。而哲学、文学作为描述、表达事物的一种方式,既为事物的载体,又可映射事物之美学意义。因此,这里小论诗歌、哲学之美学意义二种,姑且为二论。
          一·《诗经》起兴手法之美学意义
          作为我国的第一部诗歌总集的《诗经》,其在文学及文学史上的价值前人之述备矣,勿须多论。这里我们想试图找到的,是《诗经》的创作手法之一起兴—所体现出来的美学意义。
          所谓“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朱熹《诗集传》)详细言之,“兴”即是诗人先见一种景物,触动了他心中潜伏的本来的心事或者思想感情,所发出的歌唱。如此这般的触景、对物生情,对于人情来说,是自然而然的。我们重游故地,我们登临山水,我们接触到一个与自己生命曾经共同前进的东西,都会因景因物而生情。但是如果产生了具体的表现形式,比如文学作品,我们就可以看到景物因情而灵动,甚至有了生命力。正如王国维所谓“一切景语皆情语也”,正如辛稼轩的一句妙词:“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如果要举例子,当然要首推《周南·关雎》一篇:“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关关”,是形容水鸟雌雄和鸣的象声词。雎鸠,水鸟名。相传这种鸟雌雄情意专一。我们可以猜想,歌《关雎》的那位君子,看到河洲上水鸟雌雄鸣和求偶,因此联想到自己及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是独守空帷寂寞,心下不由得油然而生种种欲说还休的念头。
          要说《关雎》对于景物的描写只是点到而止,那么《邶风·燕燕》篇则是真正作到了景与情的完全交融。诗歌的情节很简单:妹妹远嫁,哥哥去送行。正在执手相看泪眼之时,天空飞来了燕子。此物最有情义,送别双方见到此场景,焉能不悲?于是哥哥就唱到:“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马上就要看不到你了啊,所以“瞻望弗及,泣涕如雨。”,所以“瞻望弗及,伫立以泣。”这里的燕子,来回的在送别的天空一会儿向上飞,一会儿向下飞,一会儿振振羽毛,一会儿上下鸣叫,好似精卫般痛苦,仿佛它也通灵。而兄妹骨肉离分的痛苦的情感,也在燕子的翻飞振叫中一写无遗。恰好使我想起了南宋词人史达祖自度名篇《双双燕》中的几句:“差池欲往,试入旧巢相并。”,“爱贴地争飞,竞夸轻俊。”《双双燕》、《燕燕》都借描写燕子而起兴,且其中神态、意趣如此相近,异曲同工乎?
          翻遍诗三百,多见这样因景物起兴的。而且很多起兴的句子,都具有很自然或者很苍凉的美,并且与全诗融为一体,真正做到了情景交融。例如“蒹葭苍苍,在水一方”,“风雨如晦,鸡鸣不已”;而因起兴而托出来的句子,大都真挚,有的甚至惊人,为后人所不能道。特别有《陈风·衡门》篇,读毕不禁鼓掌:“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取妻,必齐之姜?”在这首诗里,我仿佛看到了鼓盆而歌的庄周先生,扪虱而谈天下的王猛先生等等狷士。
          叔本华说:“原来意志作为真正的自然之物,实际上是一种原始的独立的东西。”(《作为意志与表象的世界》)在人与人之间相对独立的意志下,在文化背景不尽相同的历朝历代里,我们如果说《诗经》的“兴”的手法,在美学上对于后世有什么影响,似乎有点牵强。不过我们可以借助文学史的观点,联系的发展的看待诗歌。我们可以从创作手法里,看到诗经“兴”的手法在后世诗词中里的影子。比如辛稼轩《水龙吟》:“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比如范文正公《苏幕遮》:“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此上两句,都是未入情而先入景的句子,正好似诗经中“起兴”的句子。
          而且,我们更可以看到情与景的完美结合的千古名词名句,如晏同叔之“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如黄仲则的名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西风、碧树、星辰、风露,大自然的一景一物,无不被诗人看作自己情感的寄托物或者宣泄物而剪裁入诗,而这一景一物,也因诗人之情感而生动,真是尽得《诗经》起兴手法之风骨。
          “兴”,这种诗歌创作的独有手法,早已化在诗歌里面而不着痕迹,并且在中国,从《诗经》始,如果诗歌的生命无穷,“兴”也将会渐至无穷。
          二·老庄哲学之美学意义
          曾经有学友问我:“老庄哲学到底在什么地方体现出它的美?”我答之曰:“当在他们所谓的宇宙无极、鸿蒙之初的混沌里。”现在想来,其实就一个字或许可以蔽之:空。
          空,听来很玄,其实是实在的。在客观世界里,肉眼可见,徒手可触摸。老子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比如,我们房间里的一桌、一椅、一床、一灯,都是实际存在的物件,就好象上面那句话中所谓的“万物”,但是为斗室所容,这斗室,就是包容这“万物”的“道”,而这斗室的容纳空间,即为空。老子又说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正如无星无月的夜晚,天是一墨如洗,仿佛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但是我们都知道天上深藏着云、气、星等无穷无尽的物质。
          在主观或者内心世界里,“空”是老庄所认为的应该达到的境界。如老子所谓“如婴儿之未孩”,庄子所谓“形如槁木,心如死灰”诚之然。仿佛记得《黄帝内经》里面有两句:“潜心静气、内观脏腑。”这可为内心世界达到“空”的最好诠释——一个人眯着眼睛什么都不想,或者什么都在想,静止得如同一段枯木。在这静止中,天、人达到所谓合一,,外在的“空”与内心的“空”产生了共鸣。
          众所周知,老庄哲学对于中国历史、社会影响深远。因此,“空”这一美学概念,也随着哲学的传播而在人心中潜移默化。《文心雕龙》说:“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阙之下,神思之谓也。”这所谓艺术创作上的“神思”,正是艺术创作者齐物与内修的统一,正是客观与主观的统一,正是老庄“空”的完美体现。
          我国传统的写意画,总是有意无意地留很大的空白面积。这空白与山水、花鸟虫鱼浑然一体,正好比子期与伯牙,一弹《高山流水》,另一则志在高山流水——这山水是琴操,是实在,这空白,则就是高山流水之志,它广博而涵养地包容着这山水,仿佛正是这“空”,给人带来了无限的遐想和莫名的惆怅。我国古典的文人诗歌,也是深得“空”之意趣。“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具体来说,我觉得唐人诗歌的“空”之意趣,是感性的“空”,诗人感动着事物,事物也同样感动着诗人。“行至水穷初,坐看云起时”,“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这样的句子唐诗里随手可拈;而宋人诗歌“空”之意趣,在理性上,宋人们先入为主,以自己的眼光来审视事物,而事物本身不一定感动着自己。“比似持云来寄我,何如君自作云来”,“海眼来阴冷,云根逗暗流”,“万壑无声海不波”。
          艺术或者就是人生,而人生也未尝不是 艺术。老庄“空”之概念,在生活中,或者比在艺术上更多。我们可以看到,《庄子·齐物论》里的那位隐几而坐、仰天而啸的南郭子綦,在楚国则成了屈灵均,他在洞庭湖的秋风与木叶下,“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在魏晋则成了陶靖节,他在“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中,“寓形宇内”,“善万物之得时”。万千黔首,云云众生,这样外省内修的先贤今人,又岂在千万!
          外省内修,是自身修养,而“空”,进而成为一种人生态度。这种人生态度直接影响到了艺术、社会的交流。而艺术、社会又反作用于人生,此兴彼竭,周而复始。
          因此,我们完全可以看到,老庄所谓“空”,实在不空。“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为天地根。緜緜若存,用之不勤。”这“空”体现出的广大的美,注意到它的人心中自然“悠然心会”。前人如此,我们面对宇宙人生,能否俯仰自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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