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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谈诗和书法的自然美

        作者:核实中..2009-09-15 17:41:57 来源:中国建筑家网





           在中国诗和书法王国里,“自然之美”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审美范畴,从钟繇的“天然”之美到苏东坡的“寄至味于淡泊”,从米芾的“平淡天真”到董其昌的“天真烂漫”,无不推崇自然之美。具不具有自然美,作品是真率的还是矫揉造作的,成为人们品评作品的重要依据之一。

            如果说中和之美的哲学基础本之于儒家温柔敦厚的中庸之道,是孔子“过犹不及”和“诗教”思想之体现的话,那么,诗与书法的自然美则本之于老庄哲学。

            老子反对一切伪饰,认为:“五音令人耳聋,五色令人目盲”,这是他清静无为思想在艺术观上的体现。

            庄子《齐物论》提出:“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齐一”。从这一哲学思想出发,庄子反对一切人为造作,而提倡与自然同趣的艺术。他将声音分为人籁、地籁和天籁,人籁出于人为,地籁、天籁出乎自然。而“天籁”又是丝毫不受外界影响,无所依傍的自然之声,所以境界最高。庄子还在《怯箧》里提出“灭文章,散五彩,胶离朱之目,而天下始人含其明矣”。庄子的这种理论对后世的诗、书、画艺术影响极大。魏晋南北朝是一个文艺的觉醒时期,各类文艺批评著作如雨后春笋。著名的《文心雕龙》作者在《辨骚》一篇里即提出:“酌奇而不失其真,玩华而不坠其实。”值得注意的是,六朝差不多同一时期出现了三本批评著作(钟嵘的《诗品》,庚肩吾的《书品》和谢赫的《古画品录》),这三部著作显然受了魏晋人物品藻风气的影响,它们虽分别评论诗、书、画,却有一个共同的审美标准——崇尚自然之美。

            《画品》兹不论。钟嵘的《诗品》主张诗要“自然英旨”,他在批评齐梁文坛上的靡丽的文风,一些作品有“文多拘忌,伤其真美”的流弊。他将谢灵运的诗与颜廷之作比较,引用汤惠休的话说:“谢诗如芙蓉出水,颜诗如错彩镂金”,所以谢诗要胜于颜诗。这种崇尚自然美的观点,一直为后世所接受。唐司空图也提出“生气远出,妙造自然”的审美标准,用“幽人空山,过雨采苹”,来要求诗歌的自然清新。宋以后一些诗论也以“自然”、“天籁”作为做诗的最高目标来追求。

            庚肩吾的《书品》则提出书法作品要符合“天然”之美,这种作品“学者鲜能其体,窥者罕得其门”,“凝神化之所为,非人世之所学”,因而是任其自然,无一定规矩可言的。剔除那种神秘的成份,庚肩吾崇尚自然,反对造作的倾向是很明显的,所以他将钟繇作品置于上品之上。唐代中期以前书法主要以六朝“天然、功夫”、“心手合一”论为主,在二王那里寻求典范。但实际上,无论诗、书,唐代皆趋之于严整,后人论书往往称唐代“法度谨严”,其实近体诗也是到了唐代才趋之定型化,这里除艺术本身外,还有时代因素。不过,唐代张彦远则将“自然”尊为画品第一,他在《历代名画记》里提出“凝神遐想,妙悟自然,物我两忘,离形去智”的观点,他是主要“书画一体”的,所以这个标准实际也可看作是他的书论。

            有宋一代,整个文化较唐为简约、朴素,然而在深刻性上又进了一步,平淡中有新的自然精神,这必然要影响到诗、书等艺术上来。大力主张诗、书要合自然美的应当首推苏轼,他在著名的《书〈黄子思诗集〉后》里称颂钟、王的书法“萧散简远、妙在笔画之外”。赞扬李白、杜甫之诗“以英玮绝世之姿,凌跨八代”。他推崇诗歌要“超然”、“远韵”、“离风绝尘”,提出了“发纤家于简古,寄至味于淡泊”这一理论。东坡这一诗、书比较的方法是极有意义的,集中地反映了他的审美情趣和理想,他一生贯穿这种思想同他的深受老庄思想影响,为人旷达、洒脱是分不开的。

            此外,米芾的“平淡天真”论,是宋代书论又一具有代表性的论点。他推崇魏晋书法的萧散飘逸,批评唐末卑弱的格调,尤其对柳公权楷书批评得最厉害,甚至称为“恶札之祖”。但他对颜真卿的行书,怀素草书还是很推崇的,认为它们具有平淡天真之美。

            堪称得自然美的诗人,莫过于东晋的陶渊明和唐代李白。在东晋六朝崇尚骈俪文风的情况下,陶渊明以大量诗作开创了田园水山诗一路,诗风自然朴素,韵味隽永,虽然在东晋时地位并不很高,但影响唐人极大。苏轼《与子由书》称:“渊明作诗不多,然其诗质而实绮,癯而实腴。”陶诗平淡而有思致,成为中国诗史上一位以自然美著称的第一流诗人。他的诗直接影响了唐代的田园山水诗,李白、杜甫、白居易、柳宗元、韦应物无不从他那里吸取营养,历代“仿陶”的也不乏其人。

            李白也是一位最懂自然之美的诗人。他批评六朝文风“自从建安以来,绮丽不足珍”(古风),主张作诗贵“清真”,要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赠江夏韦太守宰》)。所以他一生作诗毫不掩饰自己的清感,驰骋想象,无拘无束,如千丈白练一泻而下,扫除了纤弱雕饰的风气,他的诗隽逸飘洒,除苏东坡外,后人难得其神韵。

            在书法园地,得自然之美的实在也不少,钟繇堪称第一。庚肩吾《书品》将钟繇和张芝、王羲之作比较,他说:“钟天然第一,工夫次之。”钟繇的真迹已不可见,从流传下来摹刻的作品也可窥其风貌,他的书法古朴淡雅,“幽深无际,古雅有余,秦汉以来,一人而已。”(张怀灌《书断》)刘熙载称他“其书大巧若拙,后人莫及。”(《艺概 书概》)这种似拙实巧的书法是符合庄子“自然”哲学的。魏晋人以萧散自然著称,无不从钟繇那里汲取营养。钟繇的楷书略呈扁形,带有隶味,布局自然错落,随意所如,绝无“算子”之病,所以后人称他为楷书之祖。钟繇与王羲之的作品同被尊为神品,决不是偶然的。由于唐太宗推崇王羲之,后世奉为书圣,其实以“自然”论之,钟决不在王之下。书法中之“钟王”正如诗歌中之“李杜”,两种风格具有两种不同的美,同样为人所爱。

            无论诗也好,书法也好,这种“自然平淡”的风格,是艺术家思想感情的自然流露,是艺术达于炉火纯青时的必然结果。这里“郊寒岛瘦”自然伤于雕凿,“元轻白俗”也算不得真趣。这种境界必须是“气象峥嵘,五色绚烂,渐老渐熟,乃归平淡”(苏轼语,见何文焕《历代诗话 竹坡诗话》)。也正如葛立方所言:“大抵欲造平淡,当从绚丽中来,落其华芬,然后可造平淡之境”(《韵语秋阳》)。由这一点而言,这里的“自然”的含义,已不同于老庄的“自然”了。

            这里有两点需要注意:一是胸襟,二是学养。胸襟由学养而来。陶诗得自然之美,是由于他“性本爱丘山”,不愿为五斗米折腰,他的隐逸是真隐逸。李白之诗,苏轼之书法,是两人胸襟坦荡、性情旷达的结果,不摧眉折腰事权贵,才能做到“已外浮名更外身”。胸中有浩然之气,发而为文,必能如行云流水,不求工而自工。此外,无论陶、谢、李、杜之诗或是钟、王、苏、米之书,他们的自然之美都是在深厚功力基础上获得的,是“心游万仞,精务八极”的结果,离开了这一点,追求形式上的自然之美,必然成为野狐禅。明白了什么叫自然美,如何才能达到自然之美,对我们的书法创作与批评有很重要意义,可以帮助我们摒弃急功好利,攀龙附凤的杂念,也可批评一切不扎实的浮华、雕凿附庸风雅的东西,以求在学养中、传统中和大自然里求得自然之美,获得“天籁”之真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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