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到，繁荣发展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要加大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力度，加强城乡建设中历史文化保护传承。习近平总书记曾多次强调，一个城市的历史遗迹、文化古迹、人文底蕴，是城市生命的一部分。文化底蕴毁掉了，城市建得再新再好，也是缺乏生命力的。要把老城区改造提升同保护历史遗迹、保存历史文脉统一起来……一直以来，历史文化遗产保护都是国家文化事业建设的重中之重。
历史遗产保护对城市发展的意义
关于历史文化遗产在城市发展中起的作用，文博专家认为，文化遗产是城市生命历程的见证，其保护本质就是文化继承问题，可延续城市文化，促进城市健康发展；遵循单体到整体，政府到全民，功能城市到文化城市的转向。
城市复兴主要目的是通过各种方式实现老城与文脉的复兴。具体目标是全面解决城市问题，寻求经济、社会以及自然环境的持续改善，实现“城市让生活更美好”。在城市化与社会转型大潮中，工业历史遗产保护活化如何处理好发展与保护、传承与发扬的关系，是一个十分迫切需要解决的现实问题。工业历史遗产是工业城市更新中的必然产物，工业城市特别是具有工业历史文化传承的城市，必然长期面临保护与发展的双重挑战。城市生长是一个有机过程，也是人类生产与活动的集聚。从农业聚落到工业，再到后工业城市的发展过程中，作为城市肌理与景观组成的工业建筑随着历史空间功能结构的动态调整，会留下不同的岁月痕迹。工业历史遗产是延续工业文化的载体之一，也是中国现代化进程的历史见证之一；景观则是社会、经济、文化关系在空间上的映射。
陶瓷工业历史遗产的保护与活化路径
作为以陶瓷手工业为主的城市，景德镇在近代机械大工业理念冲击下，建立了一整套完善的大工业生产体系。但随着城市产业发展转型留下了大量陶瓷工业遗产景观。在当前产业转型与新经济发展大背景下，国家陶瓷文化传承创新试验区的建立，无疑是千年瓷都景德镇走向复兴的新机遇，景德镇城市复兴策略路径受到多方关注。因此，以推动景德镇国家陶瓷文化传承创新试验区建设为目标，在保护与合理开发基础上对工业遗产景观空间进行活化保护，除了能够促进陶瓷文化传承和产业转型发展，更是景德镇作为手工业与工业城市在后工业社会复兴的重要途径之一，主要有以下三条保护与活化路径：
结合城市发展进行长期规划。主要是通过工业历史遗产保护、活化更新，参与工业城市风貌提振和空间优化治理。针对工业城市长期性、阶段性与在地性发展特征，客观对待有序演进的工业历史场景与文化积淀，共建城市生命共同体。城市复兴本质是人、自然与社会之间关系的互动与调适，工业城市转型与复兴进程中，城市面貌求新求异、高速快进的发展观已不太适用，保护工业历史建筑同时担负着重建工业城市、传承工业文化的使命，虽然元宇宙等虚拟手段有助于重现工业历史场景与重构社会关系，但工业历史建筑景观可触摸的真实感，是不可被替代的工业城市人居环境品质的具身体验。陶瓷工业历史遗产保护活化要自上而下的科学规划，又要满足自下而上的社区与个体诉求，因为每一代参与陶瓷工业生产的人，都曾经为陶瓷工业与城市发展做出过贡献。我们要做的是将见证景德镇工业时代辉煌的陶瓷工业建筑精华保存在城市中，使得城市成为一个整体的陶瓷工业建筑博物馆。在保留工业城市基本结构、脉络肌理的前提下，长期化、渐进化创造新型功能空间、重塑局地生态与激发城市活力。
工业历史遗产活化保护应更加科学化、精准化。陶瓷工业历史文化的传承发展，维护瓷业历史空间结构非常重要。景德镇是昌江东岸丘陵地带生长出来的老城，地貌将各类建筑分割成无数个多尺度的地理单元，四山、八坞、九条半街、十八巷、一百零八条弄，将城市里生产、贸易、生活的经络贯通成为一体。瓷业生产与城市生活的相关性与共生性，是景德镇作为陶瓷工业城市最重要的特征。因此，我们可以围绕历史叙事、文脉传承、空间活力、协同发展这四个关键点，研究街弄肌理、空间景观的持续发展变化。通过性能规划原理将工业城市的原本形态进行城市修补、保护活化、空间再生，具体落实到工业建筑结构安全、遗产园区环境改善、历史风貌保护、配套设施改造，呈现时空、形态的合理运用。此外，大数据、虚拟现实技术也可助力绘制陶瓷工业历史遗产的活力时空分布区域，可为文化和旅游的融合发展做好充足的铺垫。
积极搭建多方协同保护机制。由于工业历史遗产地块的产权关系较为复杂，保护与活化工业历史遗产，城市管理、文物保护、建筑设计、城市规划等相关部门都要介入保护项目策划与运营维护，并与工业历史遗产所在社区开展合作，从而构建多方协同保护机制。要实现既改善了人居环境，又保护了历史文化底蕴，让历史文化和现代生活融为一体的目标，就需要我们利用多方优势对工业城市文化内涵加以研究，将工业建筑历史价值等无形文化遗产加以利用，结合工业遗产现状、对工业建筑空间体系以及后续工业旅游体系做进一步研究，实现工业城市复兴与遗产保护的双重效益。
综上，城市是一个有机而复杂的生命共同体。遵循工业城市发展规律，探索工业城市形态的建构肌理，挖掘工业历史文化，做到非物质遗产与物质遗产保护并重，保护好、利用好城市中历史文化遗产景观，也是坚定历史自信与文化自信的表现。时下，优秀的工业历史遗产保护案例正逐渐成为城市复兴热点，从破败异质的更新对象成为正向传播历史文化与激发空间活力的建筑精品，从而产生更多的环境、经济与社会效益，才是工业城市走向复兴的关键所在。
［涂彦珣系景德镇陶瓷大学中国陶瓷文化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博士，戴亚鹏系中国轻工业陶瓷研究所工程师，欧阳俊哲系景德镇陶瓷大学图书馆馆员。本文系江西省文化艺术科学规划项目（项目编号为YG2021072）阶段性研究成果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