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8艺术区的观光客们
【编者按】提起艺术教育，许多人可能会从学校、博物馆、家庭等方面进行解读和探讨，而作为艺术生态重要组成部分的艺术市场与民间非营利艺术机构，它们在艺术教育方面所起到的作用却常常会被忽略。本期，我们将从这一角度，探讨艺术市场与艺术机构所承担的社会责任与艺术教育效用。
我曾去过一次798艺术区，当时，我看到有些游客站在画廊的入口，他们似乎非常犹豫，在想要不要进去看一看。有些人不敢进去，转身就走了。
我们一直在从正式、非正式的多个维度来探讨艺术教育，可是，从市场机构这一角度来看待艺术教育，仍是我们需要关注的。艺术市场最让人惊奇的发展无疑是其快速的全球化，在欧美之外，新兴艺术品市场蓬勃发展。我曾在印度、俄罗斯、中国等艺术品市场活跃发展的“金砖国家”做过一系列调查，经过调查发现，很多人第一次接触视觉艺术，不一定是通过博物馆，而是通过画廊、艺术博览会或者拍卖行。换言之，他们是通过艺术市场来接触艺术的。
所以，对于艺术市场机构而言，艺术教育非常重要。为什么？因为艺术市场不是单一的市场，购买艺术品和购买一般商品也并不一样，艺术市场有很多的市场道德因素，也有很多规则。比如，在画廊里，人们不会当面来探讨价格，画廊会把画拿到另一个房间里，你们再进行价格协商。再如，藏家还必须了解，有些艺术家是有等待名单的，并不是藏家出的价格够高就能购买。通过艺术教育，人们了解到了艺术市场的道德因素以及它是如何运行的，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艺术品位方面的教育。艺术是一种习得的品位，而非人类天然就能理解的，人们需要经过教育、花费时间和精力，才能学会欣赏艺术品。而对于艺术品商人而言，如果没有人了解艺术，那么就不会有艺术市场。同时，由于艺术品是先具有象征性的价值，之后才具有经济价值，所以要通过艺术教育，让人们懂得这种象征价值。这方面的教育方式是多样的，比如，许多画廊会定期开设一些艺术课程，邀请自己的受众参加；他们还会邀请收藏家、艺术家本人来到画廊，分享收藏经验和艺术的思想，阐述作品的内涵；此外，还可以通过数字平台、网站来进行艺术教育，让人们来了解这个复杂的市场形势，等等。
为什么艺术教育对艺术市场来说如此重要？因为艺术的价值是高度不确定的，尤其是对于当代艺术而言。比如，日前班克斯毁掉了他刚刚被拍卖出去的《女孩与气球》，那么，他毁掉这件作品之后呢？作品的价值是会上升还是会下降？这幅画作被毁掉之后，它是否会成为几片新的画作？这些都是有很大的不确定性的。也正是因为有这种不确定性，所以人们需要依赖拍卖行等艺术机构去评判一件艺术作品的价值，这是第三点。
基于上述三点，也就是我们需要通过市场的道德、象征性价值的理解、评判工具来超越艺术价值的不确定性，我们会发现，打造一个健康的艺术市场机制，艺术教育是必不可少的，这些概念、理解也都应融入到教育当中。在我看来，一个人站在798艺术区的画廊门前在犹豫是否要进去，不应该成为一个常态。因此，我也希望通过艺术教育和交流互鉴，让艺术市场机制变得更好。
（作者为国际艺术市场研究学院主席、阿姆斯特丹大学教授，文章整理自其在“国际美术教育大会”上的主题发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