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云鹏,1946年出生于河北黄骅南大港孔家庄。
现为沧州画院画家,中国美协会员,北京工笔重彩画会副主席,沧州市美协名誉主席,一级美术师。
2001年入北京画院高研班进修,师承著名画家王庆生先生,曾担任清华美院中国艺术研究院客座教授,曾担任全国中国工笔画展评委,被授予沧州工笔画艺术终身成就奖。
主要参展作品
《庭院飘香》入选全国第六届美展。
《欣欣向荣》入选全国第七届美展。
《晓露》入选全国第九届美展。
《绿荫》获全国首届花鸟大展一等奖。
《春晓》获中国文联、美协97中国画坛百杰奖。
《家园》获全国第十二届群星奖金奖。
《神农秋趣》入选全国第六届新人新作展。
《气宇轩昂》入选中国美协“走进西非”纪念中国与科特迪瓦建交三十周年当代中国画精品展。
《和平颂》随“神州颂”中国画长卷搭载神州六号飞船遨游太空。
《春晖》为天安门城楼创作,并参加1994年建国45周年国庆观礼。
多幅作品由中国画研究院、中南海、天安门等管委会、全国工商联、北京京丰宾馆、武汉美术馆等多家省美术馆收藏,国外有日本,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国家收藏。先后在日本、澳大利亚、香港、北京南京、太原、广州、上海、成都、重庆、南昌、深圳等地参加个展和巡回展。
出版《田云鹏画集》、《田云鹏作品集》、《名家中国画选萃—田云鹏》、《田云鹏花鸟画选》等多本画集。
田云鹏工笔花鸟审美特征探析
文/邵大箴
过去常常把工笔与写意分而论之,言下之意,工笔的重点是技巧,不在于意境,这种观点的偏颇也已被诸多工笔画大师的创作所揭示:在他们那里,一丝不苟的技巧绝不仅仅是一种普通的手上造诣,而首先是心灵深处的自我锤炼,通过对一笔一划细致入微地琢磨钻研,艺术家深切地体察到了。纸、笔、墨,手、身之间气脉的融贯感,如庄子所云:“手之所触,扁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养生主》这种“庖丁解牛”的状态,其前提是天长地久的自我规训于陶甄性情,大凡优秀的画家,都有着极为深刻独到的工笔创作经验,譬如徐悲鸿、张大千,尽管他们的作品在平常人看来“以意境胜”,但若是带着一颗细致入微的心去体察,就会发现其中有着十年磨一剑的工笔训练。
《晓露》200×180cm
“由技入艺”的朴实道理,在浮躁的今天,少有人能够真切地领会。田云鹏先生恰好相反,在他的画中这一道理已经不是说教式的刻意凸显,而已经融贯到他独树一帜、纤尘不染的大气风范之中。虽然画的是山村野趣,鸡鸭鹌鹑,但其中却有数十年磨砺出来的一股悠远清隽的意境。田云鹏对待线条尤其一丝不苟,他强调明暗、深浅与空间感,把自己长期在中华大地深处领会到的万物的精粹,归纳为清洁,明丽且色彩鲜明的形式,安置在本无一物的画纸之上,由此,用美学的话说,画家除了将技巧升华为对某种自然“物性”形式的顶礼膜拜,还转而让自己的人生体悟到与自然融为一体,让工笔画在装饰性、技法性之上,平添了许多故事感、哲理感。色彩是无穷的,如何将色彩均匀、有序地穿插在线条的框架之间,使之发散出真实自然的气息,又充斥着典雅高艺的风趣,这考验的并不仅仅是画家的天才感悟力,还有他的审慎与细致程度,这份审慎与细致的来源,不是别的,是数十年对于自然界田园花鸟景物的静观与总结,从中个人与天地包裹为一体,在每一次的运笔的程序过程中,创作者都会充分回忆起过去的每一次观想与体悟,把技巧上升为一种恬淡自得、随心所欲的挥洒,在心境上已经不自觉地“芥子容须弥,毛孔收刹海”的禅修状态。
田云鹏先生曾下了大功夫学习宋元“院体”花鸟画传统,这使得他的画风除了自然清新、笔触悠远之外,还独增了许多大度、典雅的魅力。如鲁迅所云:“宋的院画,萎靡柔媚之处当舍,周密不苟之处是可取的”,这也正是田云鹏的思路。他从传统的运笔、构图、用色、取材那里习得的,是画师对自己职业的严谨要求,是一种“专业性”的骄傲与矜持,在这方面,田氏对黄笙的学习不可谓不多。但他个人的性情,则亲近徐熙的“野逸”宗旨,观山水万物,而取其粹质,见其羽翼念其筋骨,以修炼来的技法笔触去追求还原其形态的同时,又加入了画家自己独到的见解与现代视野。在这个层面上,红冠金羽的明媚,碧树白水的恬淡,远山苍鹰隽拔,这姿态万千的气象氤氲都是画家风格的圆融呈现,他能够引“俗”入“雅”,也能够画“俗”为“雅”,雅俗之间,开拓出“入神”的境界,且他的这一能力,日臻“化境”。
由技入艺,这是任何一个已经功成名就的艺术家都追求的境界,而由艺入神,这则只能借由天赋与时运来恩赐,不可强求。田云鹏先生在将工笔画的魅力提升到艺术的过程当中所下的功夫,决定了他“入艺”的必然;而他曾经参与田野劳动、走向大地深处参与自我的生命,感悟构建的经历,他既一丝不苟地学习前人,又敢于以自己的性情创造新的风貌的坚毅与勇敢,则决定了他不自觉地流露出的“入神”状态。野逸而典雅的作品,氤氲着淡淡的墨香,令观者心旷神怡。
好的艺术不外乎“纯粹”二字,过去人们会以为单纯地磨练技法,或是仅仅强调“写意”的自我发泄,就可以成为优秀的艺术家,这是因为他们误解了“纯粹”二字。田云鹏先生工笔画的魅力则告诉我们,“粹”的意味并非决然地在某一方面做好就足够,它还要求一个艺术家敢于对自己的胸臆情怀进行开阔、包容性的塑造,放开自己既有的成见而投入到鲜活的实践当中,把技法与观想融合在一种昂扬、卓拔的鼓励之中,由此方能成就一代佳作。而艺术是没有顶峰的,需要一代又一代艺术家不断地超越自我,祝愿田先生在未来的艺术创作之中,日臻化境继续向辉煌迈进,在当代工笔花鸟画的发展之路上做出自己的贡献!
《春游》66×68cm
生命的歌者 田园的圣手
——赏著名画家田云鹏先生作品有感
文/郎绍君
田云鹏先生是当下工笔画坛的一位独特的画家。他独辟蹊径,自学绘画,无师无派,数十载的笔墨神游中,他潜心悟道,致力于扎扎根传统,丰富传统,进而借古开今,探索工笔画在当下的无限可能性,终而形成自我画风,为当代工笔花鸟画的发展做出了杰出贡献。其大气、精妙的工笔花鸟画颇受群众、收藏界的好评,颇得画坛、学界的瞩目。这在中国画讲传统重师承的大环境中,显得尤为可贵,尤为难得,具有探讨价值和启发作用。
田云鹏先生出生于河北黄骅。现为北京工笔重彩画会副会长,沧州美协主席,国家一级美术师。他的作品多次参加全国美展及文化部、文联举办的大型画展并获奖,多幅作品分别被美术馆、京丰宾馆、中南海、天安门、中国画研究院等地收藏。
田云鹏先生的工笔画具有写意精神,格调纯正,脱俗,质朴,富有田园风情,笔墨所到之处,潇洒自由,清新开阔,气韵迭出,那一种生命的蓬勃朝气,展现出自然的野逸天性,这是田云鹏绘画艺术的特色。
家园母题的展现,乃田云鹏先生作品中的永恒主题。《家园》、《村边》、《庭院飘香》、《欣欣向荣》、《晨雾》、《皓月融春》、《神农秋趣》,表达出一种静谧悠远而和谐生动的家园风情,在这样的作品中,能令人找寻到一片爱意浓浓的生命温情与多姿多彩的生命光亮。
多年来,田先生以笔墨为中心,对中国工笔画进行了系统的研究,他在宋元『院体』花鸟的深入研究与学习中,再造中国工笔画的营养,逐渐确立自己的画风:他有扎实的造型、构图能力,有着出色的色彩把握能力,且讲究勾线,他依据题材的不同,以丰富的勾线技法,着力于表现对象的质感。在他的笔下,线的微妙运用,增加了画面的构成力量。画面形象由描绘自然的形貌,走向展示造化的神韵。笔墨与形象之间弥漫出一种郁勃的生机,以单独而纷繁,细腻而明快的节奏变化体现了天地万物的韵致,这种对以线为主干的笔墨语言的出神入化的驾驭能力,是一种睿智地认知自然的表现。
一幅好的画作绝非色彩的简单泼洒或对实物的刻板描摹,只有透着画家精神气质的灵魂之作,才能于笔墨馨香之中传达出动人心魄的力量。田先生坚持“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与大地、阳光、雨露数十年如一日的真诚对话,让他习惯于从自然中吸取灵感来丰富花鸟画的创作,他灵心善感,寄情深微,泥土的热度、厚度和对土地的诗意的捕捉,作画时对自我内心的深情释放,构成了田云鹏绘画作品的美学意味。一花一鸟,一枝一叶,浪漫天趣,出神入化,淡雅中不乏浑厚,朴实中不乏灵动,动中有静,静中有动,体现着画家心灵涌动的轨迹,流露出画家对田园的挚爱之情,反映出画家对真善美的追求,那清新的色感与光感展示的是一种理想化了的乡间、自然,他总能从这些角落去寄托自己的情思,捕捉到淡淡的,却隽永、生动的美感,如不是因为对田园的一种血浓于水的情感,是万不能有这般的深情而精准的描摹。
一个强大的民族,断不能断了自己的大文化,和当今一些狂躁不安的所谓文人墨客们有着根本不同,田云鹏先生始终低调、沉实地守候着自己的精神家园,他以虔诚、明净之心,深入生活,深入自然生命,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思考和创造。他守住了传统精神,也寄托了创新思想,他以自己真挚之情赋予传统绘画勃勃生机。一幅幅力作是一曲曲生命的赞歌,呈现出一种时代的气象和精神,极富力度和深度。祝愿田先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在艺术的百花园中,释放出更美更动人的灵光;祝愿他不断为时代创造出更多新的经典,给我们带来更多新的惊喜。
郎绍君:文化部艺术成就奖评委、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兼任河北大学艺术理论研究中心主任
2011年7月13日
田云鹏工笔花鸟的家园意识与美学气象
文/何香久(著名作家、美术评论家)
灌莽漠漠,蒹葭苍苍。一望无涯的芦荡深处,万顷浓绿烘托出一个质朴的村庄,这就是画家田云鹏的故乡——河北黄骅孔家庄。
这片大苇荡给了田云鹏最初的梦想,曾是三月鹧鸪天,这里繁衍出的鸟声,能醉倒每一个闯入者,这芦荡自然是一个水鸟的世界,大雁鹭鸶、鸪长脖老等、绿头野鸭是这里的绿卡公民,高贵的白天鹅也是这里的常客。撑条舢板进荡,浆声惊起一片片花团紧簇的云,随处可见苇丛里五颜六色的鸟蛋。不避人的水鸟有时会天真地飞到船上去。上世纪五十年代中叶这里刚建农场时,曾有歌谣曰:“棒打兔子瓢舀鱼,大雁飞到饭锅里”。
这样一片锺毓灵秀的土地,理所当然应成为出色的工笔花鸟画家的摇篮。
可青年时代的田云鹏,却在这片不妒嫉翅膀的土地上遭受了灵魂与肉体的双重磨难。因为地主家庭出身。他被打入另册。他从小喜欢美术,一本芥子园画传曾把他领入了一个奇幻的艺术境界,他的最高理想是报考美术院校,可因为家庭出身,专业的美术学院对他紧紧圈上了大门。好不容易上了所农业中专,毕业后便回到生产队。十七八的小伙子,正是长身板的年纪,生产队里最脏、最累的活都少不了他。庄稼地里的活不必说,一到入了冬,芦荡里上了大冻,他和农工们到苇荡去收割芦苇,两手抱起一把粗的刈杆,抡出去就是一个大扇面。
一天的刈杆抡下来,两手血泡。拉起运苇子的“凌爬”(一种类似冰爬犁的运输工具)更是惊险,一凌爬苇子有一千多斤重,拉起来在冰上飞跑,不能停,更不能跌脚,万一不慎跌倒,上千斤的凌爬借冲击的惯性就会把人压成肉饼,跑一趟下来,喘口气都带血腥味。他原本有一副好嗓子。生产队晚上开群众会,唱“天上布满星,月芽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数他的歌最响,工作队长说:这个小伙子好嗓音,让他领唱,后来知道他是地主成份,就说:“这歌是贫下中农唱的,你可不能唱。”村上组织劳动力去根治海河,他首当其冲成为首批民工,开赴工地的队伍前不见首後不见尾,田云鹏和民工作用手推车推着工棚物料全部“辎重”,他们全都精赤看上身,阳光下,脊梁闪动着酱黑色的釉彩,黄骅民工团是河北省治河系统最有名声的一支劲旅,打遍海河工地无敌手,因此每一次进场都被安排在施工强度最大的工段。
每天早晨四、五点钟起床,腰里扎一钉草绳,一直干到九点钟才上来吃早饭,晚上收工则七八点钟,两头不见日头。他当时正是长力气的时候,饭量和力气的全部大得惊人。一弯腰能抱起几百斤重的石碌碡。高强度的劳动把每个人几乎都变成了机器,他们毫不吝啬的挥洒自己的汗水,却每天吃世上最粗糙的饭食,每人每天只有五分钱菜金。在那个东方式的治水社群里,没有任何人的心灵可以得以藏匿,没有任何人的心里能够坚定而准确地接近自己。工间休息时,别人或讲讲笑话,或枕着鞋子进入短暂的“黑甜之乡”,他却跑到一边,拿出随身带的小本本画速写,一进入那个世界他就忘掉了眼前的一切。
1975年我到南大港农场建文化馆,与当时负责筹建工作的领导商量调他到文化馆做美工,开头是借调,生产队没说什么,后来要办关系,村上的头头开始横拦竖挡,甚至到总场质问文化馆的负责人:“那麽多贫下中农你们不要,为什麽偏偏要一个地主富农?”有一次我忍无可忍回了他一句“贫下中农不争气”。我这句话很长时间成了人们的笑谈。几经周折,他还是调进了文化馆,这对他可真是久旱逢甘雨,他在抗震救灾的防震工册里办会画班,办画展组织起一支美术队伍,他自己的绘画水平也日益精进,直到1984年调入沧州画院,他已是全国有影响的工笔花鸟画家了。田云鹏一幅重要的获奖作品《家园》,画面是这样的:画幅中心一只柳编的圆筒形鸡笼,鸡笼上栖着六只白颜色的鸡。除此,画面中再无另的装饰,简洁明快,一种“家园”的意绪,却浓浓地荡漾于其中。画展上,人们在这幅作品前面流连忘返,一遍一遍地观摩、品味,这幅作品,唤起了多少人对家园的忆念。“家园”,是田云鹏工笔花鸟画的一个突出主题。在他的笔下出现频率最高的,是雄鸡、鹅鸭、鸽子、鹌鹁等家禽,再就是他小时常见过的那些水鸟。它们表达着一种宁静、平和又充满生机的家园形态。
在田云鹏的前期作品中,这一特点尤其明显,甚至画面的配景,也多以农家庭院为背景。蔬果则多是南瓜、丝瓜,甚至一般入不了画大葱等等。他对家园的坚守,来自一种坚定的文化信念,其实他所守护的,也正是现代人日益迷失的精神家园。田云鹏没有进过正规的美术院校,但他曾下了很大的功夫研读中国美术史,对宋元“院体”花鸟的深入研究与学习,更使他一步步走出前人窠臼,确立了自己特立独行的画风。出现于唐,发展成熟于五代至末的中国花鸟画,虽然是成熟较晚的画种,却同时又是最为丰富宽广大的一大画种。流派日繁,画风代变,蔚成大国。
论及田云鹏之师承,其实是从宋元院体花鸟开始的,宋代的一般意义的院体花鸟,以富丽的重彩勾勒为尚,黄筌父子工整精丽的画风,主导了北宋100多年的画院花鸟画坛,在宋代花鸟画家中,田云鹏最推崇的是北宋的易元吉和崔白。易元吉出身布衣,其画风野朴古拙而不失灵趣,且注重山水与鸟兽的自然结合,相得益彰,米芾评其为“徐熙後第一人”。崔白则浮取徐熙、黄筌、赵昌之长,以富有野情野趣的败荷凫雁和花竹禽鸟为主要题材,画法取黄筌工整而拾其高丽,色彩纯模其笔法因物而异,打破了自宋初以来统治花鸟画坛长达百余年的黄筌父子意境平和、画风富丽的艺术风格。
而元代花鸟,画家如钱选、赵孟频等,亦元不以精工细丽驰誉,一般画工更以院体擅长,田云鹏在研读元人花鸟时发现,尽管一些大家的传世之作风格有雅俗高下之别,但无不纯院体刻割精微、裱丽鲜艳的遗韵。他更喜欢的是元中後期一些佚名画家的作品,这些作品与同时文人工笔设色花鸟精工而有士色气者有着内在气志上的差异,比宋人的院体大转花鸟更具清新明丽的气息,其形象的刻画,写实而又逼真。尤其是对翎毛的描绘,不断地变换笔的态势和墨的精采,流露出苦心孤诣、炼气于骨的经营。这种笔墨的变异所产生的情调,直使富贵意境变成了野逸的意境,产生了特殊的美学效应。
对宋元花鸟传统的学习——借鉴——最终走出院体的格局,使田云鹏有了自己一片崭新的艺术空间,最主要的,是他在对传统的继承和扬弃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
田云鹏的工笔花鸟,追求一种开阔、高旷、劲健、阳刚的美学气象。他的每一幅作品,都强调出自己的感悟、画出自己的思想。读他的工笔花鸟画,居然能读出一种道劲浑穆如草的感觉。从题材上论,他的作品多取材于民间生活经验,极富现实情趣,他喜作长卷大幅,构图也多采用全景式,以一种大气势先声夺耷人。《村边》、《家园》、《雪霁》、《冷露九秋》等都是这样的大制作。《村边》画面上是小塘边栖息的一群白鸭,其中一只拍翅入水,似在呼朋引领,其余几只或如顽童欣欣响应,或如雅士憩然高卧,神态毕肖,片片毛羽勾勒生动勤,精细繁密的点刷疏渲,呈现出坚实的骨体和稳健华美的艺术铺陈性,前景的秋草依然苍阔,有一派浮光耀金的气象,而背景的红叶老根则形成鲜显明对照,红如丹霞,热燕、奔放,苍似虺龙,屈曲健劲。整体画面气势敛和,野模古拙而又不失灵趣。
《冷露九秋》读来则如一篇铺张扬历的秋声赋,画家极力调动造型元素,将花鸟世界置于特定的环境中,前景的鹌鹁、青石、浑然一色,却动静相宜,与背景的金叶、红果恰成一鲜明对照,激越、热烈、华美,洋溢着大生命的律动,把一派万历霜天竟自由的气氛渲染得声情并茂。即使是萧瑟的冬景,在画家的笔下也奔放着生命的熟情。《雪霁》白皑皑的雪的掩映下,影影青竹聋起一片苍翠,细竿嫩叶,摇出俊爽的风华,清影婆娑。竹叶肥厚,以花青撒出,叶尖不填满,略以浅褚石点染,点化出生命的强劲。而一对天机活泼的鹌鹁,又给这冰雪世界妆点出鸟声纵横的喧闹。瑞视画面,风声、鸟声、竹叶交响声、隐隐转入耳隙,这一派冬景中,己透出了春的消息。
田云鹏的工笔花鸟画,封配景犹为注重,在他的一些作品中,即使把作为主体的鸟儿拿掉,也不失为一幅结构谨展、章法森然的风景画作。他注重吸收西画对光体关系表述的技法,在他的画面气上,即使是枯树老根,也画出了明暗关系。行斡踢枝如写大篆锺鼎,而花叶的处理,更是笔路清晰,他一般不采用纯的花青、石等颜色分染,而以熟颜色即几种颜色调配历染,或以逸笔点染,带光、带湿,变化繁多。有时则以淡墨微染,以分出叶片之阴阳,色中有墨,墨中有色,而又色不凝墨,墨不凝色,表现出细腻复杂的光色斡涉效果。他的另一特色,是把山水画的“气”用在花鸟画上,讲究“气派”、“气韵”、“气势”、“气格”、“气骨”,或简易疏脱,或浑茂华滋,皆真气流动,尽其野逸天性之姿,形成了不依附题材尖别而只取决于自性特徵,写情选境,怡气畅神的美学气象。田云鹏的花鸟画,其艺术的眼点在于缘物寄情,借花鸟发挥其艺术见解和人生经验、人生态度,这就使他的花鸟画有了更新的美学内涵。他笔下的鸟儿,多是经过了艺术的夸张处理的,比如他的雄鸡,夸张了雄鸡的双眼肌肉的丰满,使之凸现生命的茁壮,顽强、野性、放广的自由。
他笔下的每一只鸡,都充盈着生命的活力。画家刘万鸣曾说:“田云鹏老师画的鸟儿落在树枝上,你没辨法用手把它拿下来”。这咱顽强全来自于他生命的体验。一个画家的作品中,不可能没有他的经历在其内。田云鹏的工笔花鸟以其卓异的风格立于画坛,他的作品曾获“全国首届花鸟画展”最高奖,“第三届工笔画大展”佳作奖,“第四届工笔画大展”丹青优秀奖。近年来,更是大奖不断,声望鹊起,神州六号飞天,曾拥有他的作品登上了外太空,这是个好兆头。
他今年就满六十岁了,正好是一个“甲子”,这个年龄是一个画家风格的分水领;而他艺术的生命之树,是长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