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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天波:论审美意识语言的对话机制

        作者:核实中..2010-01-22 14:26:57 来源:中国建筑家网

          摘 要 本文主要考察审美意识语言作为潜语言的言语特点、审美意识语言内部系统意识族之间的对话规则和审美意识语言对话所采用的修辞格。以期有利于我们认识审美意识的组织系统的对话形式和对话法则的事实。
          关键词 审美意识语言;对话机制;修辞格

          人类语言至少可以分为潜语言和显语言两类。早在1919年法国巴黎出版的《普通语言学教程》中,索绪尔就区分了语言的内部要素和外部要素,并提出了内部语言学和外部语言学,认为内部语言学所研究的是语言的组织和语言的系统。可惜,后人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其实,这里的内部语言就是审美意识语言,本文拟就考察审美意识语言作为潜语言的言语特点、潜语言的内部系统意识族之间的对话规则和审美意识语言对话里的修辞格。以期有利于我们认识审美意识的组织系统的对话形式和对话法则的事实。
          一、审美意识语言组织系统内部对话“对语法是不那么理睬的”
          审美意识语言作为潜语言深居意识领域,具有强烈的不确定性。我们通常说的符号语言的确定性与潜语言的不确定性形成鲜明对照。“这种语言,它对语法是不那么理睬的,它只是按照审美意象的本来面目进行描摹。……艺术家们在自己的创造实践中感觉到,在那波动的情感,朦胧的印象,稍纵即逝的直觉和非理性的感觉面前,规范的语言的承受力竟是那么的脆弱,那样的无能为力”。①那么,审美意识语言的不确定性的原因是什么呢?首先,潜语言的无形式感与显语言的形式感。一般形式或显形式往往产生于潜形式中,同样显语言的形式也产生潜语言的无形中,任何无形式的意识经过意识力的重组与创生后都能生产符合自己意识语言模式的对象物。相对于显语言来说,潜语言的存在领地可称为“第二自然”,第二自然的环境特征是斗争、剥削、不平等、压抑与和平、民主、平等、自由的共存于整一中。往往是非理性压抑理性,理性与感性斗争,尤其是工具性统治感性;和谐与混乱、秩序与不规则、压抑与反抗、多样性与单一性等构成了意识语言的不确定性。潜语言因此形成了形形色色的语言色彩和旨趣,相对于显语言的感情色彩和意趣来说,潜语言要丰富得多。其次,潜语言的自律性与显语言的他律性。潜形式具有高度的自控、自制、自建、自审的独立存在的自律性,而显形式的零散、外在、确定的存在往往是由对应的他者而确定其价值或意义。潜语言在自控、自制、自建、自审方面的建构性“显式”比显语言要灵活得多。显语言的组合法则是确定的,而潜语言的建构法则是模糊的,例如艺术家的意识在“天启”灵感下,才能形成创造的“建构法”,并且这种潜构机制是变化的和不确定的。审美意识语言就是潜语言的一种,该语言的建构到“内视”或“显现”意象时,艺术家才能“取容得心”或“取心拟容”地表现,而种种“取心拟容”的内在机制又是不确定中具有某种确定性。
          二、审美意识语言组织内部系统意识族之间的对话“律条”
          审美意识语言作为潜语言的言语特点:“对语法是不那么理睬的”,但并不否认潜语言的内部系统意识族之间的对话是无序的。它也有自己的一套对话系统和运动机制。潜语言的内部系统在构象时,其实也就是意识族之间的对话系统的运动。其实,人的思想是超越主观的,它的生存领域不是个人意识,而是不同意识之间的对话交际。意识族的存在或意识生命的存在,同样不是单一的意识族的存在,它需要不同意识族之间的交流和对话,否则,意识族的生命只是短暂的。意识族的沟通性和交际化,使意识族获得某种平等和对称上的内在地位和结构。沟通的平等地位意味着意识语言个体生存环境的相对和谐;结构的对称性是平衡意识族权的统治的“律条”,一旦破坏这种结构的对称性,必将破坏内部意识语言的对话环境。同时,这种对话系统的形成必须要有虚静的空间环境条件,否则审美意识语言常被生活意识语言或常规理性意识语言的压抑和控制。一般意识语言之间或非理性意识语言常常相互冲突,新异或不规则意识常被陈旧或常规语言统治或压制。西方的“神启”说或“灵感”说,以及中国的“天启”说或“天机”说,意在表明被压抑的意识语言开始“内视”而获得新的生命,它们从“独白”走向“对话”;从“孤独”走向“和谐”。审美意识语言在对话中产生新的思与诗,在和谐中诞生新的意和象。从这个意义上说,“象”的自由神驰状态是“意象”形成的依赖 ,即“象”的对话与交流是孕“象”的关键。
          潜语言的对话机制涉及到权力话语的诸多问题,其中话语建制权或建制力、话语建制的施权者和受权者的平等性最重要。首先看建制权,这种权力表现在权的统治欲、统治方式、统治对象和统治者上。它的统治欲表现在意识占有欲上,即审美意识语言的生命冲动,表现欲望,生存理想等;它的统治方式表现在压抑和自由上,即生活压力,情绪压抑,精神亢奋,意识自由等;它的统治对象表现为对抗与服从上,既反抗与协同,盲从与顺从,工具与感性等;它的统治者表现在组织和领导上,即策略与谋划、编码与谜语、符号与代称等。其次看平等性,作为一种权力话语,如何使权力话语走向与受权者的平等对话上。这里涉及到话语沟通的平等性原则、现实性原则和理想性原则。施权与受权方的平等,即所谓“视界交融”,现实性和理想性表现在施权和受权的“期待视野”和潜语言的存有的一致性性。平等性的消失,意味霸权对话的形成,从而潜语言被工具思维或理性思维统治,同时意味着意识权的丧失,因为没有受权者的存在。而意识权的丧失又意味主体意识的丧失。一旦主体意识在工具性或制度化中沦丧,主体的审美意识语言就会被排挤到意识域的边缘,那么主体的感性语言族也就逼上了绝路,奴隶式的意识因此生活在意识域之外。自此,潜语言的对话系统就会走向“死亡”的命运。
          三、审美意识语言组织系统内部对话所遵循的“修辞格”
          其实,潜语言的对话系统和对话机制从本质上说,还是有自己的“语法”的,也就是要遵循它自己内部固有的修辞格。符号语言修辞通常分为消极修辞和积极修辞,而审美意识语言修辞只能是积极修辞,因为意识语言的模糊性和朦胧性决定其修辞的消极性是“因素的归无”。审美意识语言修辞也有自己的范畴和特征。
          常见审美意识语言的修辞有:情感、想象、顿悟、神游、通感、兴会、灵感、会意、比兴等。其中“情感”这种潜修辞贯穿审美意识语言生存和运动的全过程,从情观到情思,到情孕,到情游,到情赏,无不“情动于中”!因为观象,味象,立象,品象,无情不生,无感不发。因此,“情感”修辞在审美意识语言的创制中显现巨大的活动能力和表现力。中国传统艺术审美思维一贯重视“情感”修辞格在思维创造中的基础和主流力的作用。《东记﹒乐本》中说:“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文,谓之声”,指出了乐乃情之生发。《文心雕龙﹒诠赋》中说:“情以物体兴,故义必明雅;物以情观,故词必巧丽。”这也说明内心的意识语言也必然“明雅”和“巧丽”,而此又在“情”的激发下创生。明汤显祖说:“情致所极,可以事道,可以忘言”,还有“李白斗酒诗百篇”,“张旭三杯草圣传,挥毫落笔如烟”,无不说明因情而观,而思,而孕,而生,而赏。(想象、顿悟、神游、通感、兴会、灵感、会意、比兴——待叙)
          那么,审美意识语言修辞格的生存和运动的载体是什么呢?语言修辞的载体是字词句段,而意识语言修辞的“字词句段”在哪里呢?从意识语言的生成环境和基础来说,意识语言修辞的“字词句段”是在“无形”中生成,在“有形”中运动。中国艺术家在艺术意象的形式构成上很重视“有形”和“无形”的矛盾统一体。“有形”乃为实,“无形”乃为虚;一方面强调无中生有,虚中成实,无形生有形。“虚实相生,无画处皆成妙境”(笪重光语);另一方面又肯定有形生无形,实生虚,“实景清而空景观” (笪重光语)。“无形”乃是审美主体的精神,“有形”是体现主体精神的“生命线”;审美意识领域内的生命线是由无数生活审美经验的“生命点”构成。这个“生命点”是无形的存在,生活审美意识生命点的多面重组与结构后,便熔铸成立体之“意象”,点的无形又在“神气”的点化下生成生命的形。可见,审美意识语言是由“点”连“线”,再由“线”构“体”,是“有形”与“无形”的熔铸体。
          那么,这种“有形”与“无形”熔铸的“东西”是什么呢?我们说,审美意识语言的基本单位是有形和无形的“象”,依此,审美意识的语言修辞的载体当是“意象群”或“意象族”。“象言”的“意象群”或“意象族”序列通常有印象或表象、情象、境象、幻象、意象、形象等。表象是实体留存在心灵意识上一种模糊无序的迹象,如天象、星象、头象、绣象、胸象等;情象是一种审美情调之象,如忧郁象、豪迈象、消沉象、舒畅象、庄严象、轻佻象、积极象、消极象、痛快象、愤怒象、悲剧象、喜剧象、愁残象、欢快象等;境象是主体在审美时形成的一种审美感受之象,如美象、丑象、崇高象、滑稽象、怪诞象、奇特象、惊险象、神秘象、朴实象等;幻象是一种幻觉之假象,有虚象、梦象、鬼象、神象、佛象、仙象……,还有自然美象、艺术美象、生活美象、人体美象等也属于幻想之列;意象是主体在审美时形成的一种完整有序意趣之象,如朦胧象、含蓄象、明快象、无限象、空灵象、飘逸象、幽默象、诙谐象、质朴象等;形象是文学艺术家艺术化了的“象”,多有人象、物象、事象、景象、气象、场象、时象、空象、状象、型象等。审美意识语言的修辞的生命就生存于“意象群”或“意象族”里,每一个“意象”里都有丰富的审美意识修辞。这里要更正传统“意象”观。中国传统“意象”观首次出现在《周易》的《系辞上》中:“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可见传统“意象”观强调“意”和“象”的和谐统一。从审美意识的语言修辞生存来看,审美意象在建构过程中,其“意”和“象”并非一定能孕育成“意象”。这里涉及一个“意”和“象”的中间连接状态的“东西”,这种“东西”就是中国艺术里的“气”。“气”就是意识语言修辞格的生命。因此“意象”应该是“象”、“意”和“气”的三位一体。为什么呢?不妨展开论述之。先说“象”,它既是主体对客观对象观照的切如点,又是联结主客体的媒介。石涛《苦瓜和尚话语录》中说:“人为物蔽,则与尘交,人为物使,则心受劳,劳心刻画而自毁,蔽尘于笔墨而自拘,此局隘人也。”他指出了审美要实现超越现实之“物象”,必须摆脱“人为物使”,不能“为屋所蔽”。否则“心受劳”而“自毁”。那么,不使“心劳”必有“气韵”。“意”劳,而“气”失,“气”足,则“意”溢。因此,“气”是联结“意”和“象”的纽带,否则,“意象”就成了艺术的“具象”。次看“意”,它是指“悟道”而产生的一种感觉,体悟,感受,是主体对万物之道的理解。主体不能无限的“意”下去,否则就使主体精神无限膨胀,其后果必然是主体精神吞吃物象,完全抛弃自然物象的外在形状,这样“意”就成了“理”的抽象形式,此时,“气”的益处就在于溢溉“意”中,而使其不被“理”所遮蔽。否则,“意象”就成了主体精神的“抽象”;再说“气”,它是艺术生命之根,之力,之神。“气以实志”“情与气偕”(刘勰语),在刘勰看来,无气之情则无“风力”,情与气偕则风力遒劲。这样说来,“气”成了熔铸“意”和“象”的“东西”。否则,“意象”就成了物形的“心象”。因此,我们不能把“意象”生存在“具象”、“抽象”和 “心象”中,否则,审美意识修辞的生命就不存在了。
          从审美意识语言修辞格的生存和运动特点来看,审美语言修辞格的表现情感色彩和韵味不同与语言修辞的相对稳定性,因为“意象群”或“意象族”是运动不居的。审美主体的变化,“象”的运动方向与创生的内容差别很大。下面试以恋者、痛者、失败者、成功者和清廉者为例来说明其差异性。①恋者→睹水→柔情似水/水性杨花→神游柔情初恋等→“秋水”“情流”→恋人→作品《水》;②痛者→睹水→水火无情/水至清无鱼→幻景如灾难等→“祸水”“猛虎”→英雄→作品《水》;③失败者→睹水→流年似水/水中捞月→梦游时光流逝等→“光阴”“逝者”→亡灵→作品《水》;④成功者→睹水→水滴石穿/水到渠成→畅游努力工作等→“恒心”“毅力”→荣誉→作品《水》;⑤清廉者→睹水→水米无交/水乳交融→思游宫廷职场等→“廉者”“两死不相往来”→伟人→作品《水》。因此,审美意识语言修辞格所蕴涵的色彩和意蕴是变化的,不稳定的,这也正是审美意识语言言语修辞格特有的精神气质。
          对审美意识语言言语的修辞格的认识,有利于认识审美意识语言言语的模式、模态和模层特点,从而有利于认识审美意识语言的体、式、态、格的范畴上的规则和机制。
          四、结语
          审美意识语言作为潜语言的言语特征,“对语法是不那么理睬的”,但并不否认潜语言的内部系统意识族之间的对话的无序性,它也有自己的一套对话系统、运动机制和修辞格。审美意识语言的对话系统的稳固,运行机制的稳定有序和修辞格的清晰明朗,实质上是审美意识的强化,而“审美意识的强化发展,实质上是主体自身智能的强化发展。也是主体走向自我存在、价值实现和自身完满塑造的历程,是感性生活充分实现而达到自由审美创造的深化之路。”②因此,我们认识审美意识的组织系统的对话形式和对话法则的事实,具有重要的人文意义和美学意义。

          注:
          ①骆小所:艺术语言学[M] 云南:云南人民出版社 1992 第154页;②李健夫:现代美学原理[M].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年﹒第76-77页;③其他引文出于:张法等著 中国艺术学[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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